月下一吻
为了能让馀远继续说下去,馀竹只得暂时离开了公堂。
看着她走出去後,闻星野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馀远点点头,开口道:“死的是我夫人,难産,八个月的身孕呐,一尸两命!”
是他夫人,也就是馀竹的母亲,虽然丧母之痛叫人难过,但这也没必要一定要将馀竹请出去呀?
等等,闻星野微微一愣,难産?他记得馀竹今年十六岁,她好像还没到生辰。闻星野又低头去看诉状上的日子,十五年前的二月初三,那时馀竹才出生没几个月,她母亲怎麽可能又有一个要临産的孩子?
除非,这个人不是馀竹的母亲,不然,就是馀竹根本不是馀远亲生的孩子。
这样就能说通馀远为什麽非要让馀竹出去了,他在隐瞒馀竹的身世。
闻星野瞥了一眼馀远,他身上还藏着这麽多事儿呢?一件一件来吧,先说说徐大夫之死。
“你夫人葬在何处?”
馀远道:“青州城外,秀丽山下。”
闻星野道:“本官会去验证你说的真假,但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你依旧是本案的最大嫌疑人,本官要将你收押,可有疑议?”
馀远摇摇头,“没有。”
馀竹在公堂外来回踱步,心绪不宁之际就看到她阿爹被黄跃和王达带了出来。
她连忙上前,“爹,怎麽样?洗清嫌疑了吗?”
馀远摇了摇头,见女儿低落又安慰道:“不用担心,闻少卿你还不知道吗?不会冤枉我的,爹就暂时去牢里住上一阵,你照顾好自己。”
馀竹目送他们走远,回头时闻星野已经站在了她的身边。“明日我就会啓程去青州,你不用担心。”
“你相信我爹?”馀竹侧目看向他,
闻星野道:“我信他对你的爱护,若不是真的问心无愧,他不会拿你来起誓。”
两人眼神不经意间交汇,莞尔一笑。
“你们俩干嘛呢?”泥鳅抱着条十来斤重的大花鲢挤进两人中间,还假装不小心的将鱼尾上的水甩到闻星野的脸上,“你们看看,我抓的!十五斤呢!晚上咱们烤了它!”
馀竹嫌弃的退开好几步,以免被鱼误伤,“你今天一天就是跑去钓鱼了?”
“不是钓鱼。”泥鳅摇了摇头,那玩意儿坐那半天不带动一下的有什麽乐趣,他发现个好玩的,“我跟你说,把迷药掺进鱼饵里,丢水里就不用管了,那鱼吃着吃着,自己就飘起来了。”
“用迷药钓鱼?”馀竹呵呵一笑,“你也真是个天才。”
泥鳅不管,反正他挺骄傲的,那迷晕的一池子鱼,他挑了只最大的拿回来,还绕着大理寺走了三圈呢!
“等一等。”馀竹突然反应过来了,“你哪来的迷药?你是不是动我东西了?我说我的迷药怎麽用的那麽快!站住——”
泥鳅垫着脚偷偷要走,被馀竹喝住,他回过头心虚一笑,接着就撒丫子跑了。
那条十五斤重的大花鲢鱼也在晚上进了衆人的肚子里,然後整个大理寺的官差都知道了泥鳅是个钓鱼的高手。
夜里,闻星野加紧处理完手头的公务,穿过院子打算回屋休息的时候,发现屋顶上有个人影。
开始还以为是贼人宵小,细看才认出那是馀竹。
“你在这儿干什麽?”闻星野爬上屋顶,开口问道。
馀竹转头看他一眼,却朝他举了举手中的酒坛,“过来坐。”
闻星野坐下发现脚边已有几坛喝空了的,他蹙眉道:“怎麽喝这麽多?”
“喝酒还能是为什麽?心情不好呗。”
“是为你爹的事吗?”
馀竹摇了摇头,“我爹又没杀人,有什麽可担心的。”
闻星野逗她道:“那若是我在青州找不到线索,就打算屈打成招,抓个人来草草结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