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动手的?”南陵侯怒声训斥。
岳石丹闷声道:“她要伤害阿芜!我不能看着阿芜受伤!爹,反正她是大理寺要抓的案犯,死罪难逃了,我丶我就没留手。”
“你!”南陵侯说着又要打他,被岳凌云拦下,“爹,现在打死三弟也没有用了,他也是为了要救阿芜,情急之下才会……”
“谁不急?为什麽就他敢这样!”南陵侯气道:“给我滚去祠堂跪着反省!老二,看着他!”
“爹我……”岳石丹还想要辩解,却被岳林生给拉着走了,“老实些吧,别给家里添乱了。”
岳石丹被拉走,心里却有些不服,“要不是我果断,阿芜就可能没命了,为什麽是我给家里添乱?”
岳林生难得有耐心给他解释道:“你看阿芜一点伤都没有,显然方芷嫣那个动作就是吓吓人的,阿芜是她的保命符,她怎麽舍得伤了?方芷嫣是死罪难逃,但不可以是你,不可以是我们南陵侯府,我们不能越过大理寺越过律法越过陛下去处置一个人,更何况还在那麽多人面前!孙御史参的这一本可轻可重,就看陛下是什麽意思了。”
说完他长叹一口气,总结道:“家里惹麻烦了。”
岳石丹被这麽一说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他後知後觉的害怕道:“那陛下要是问罪的话,就把我交出去吧,我丶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哎哟!”
岳林生给了他脑袋一个暴栗,“你个最没脑子的当什麽当?跪你的祠堂去吧。”
另一边,闻星野向南陵侯问起他府中的小厮,经过黄跃的辨认,那个报信之人并不是南陵侯府的。
至此,闻星野吐出一口气道:“侯爷,想来我们俩都被算计了。”
是啊,算计之人好手段,他们就算知道了,一时半会儿也猜不到是何人。
不过此刻,幕後之人的事要先放一放,他们得想想,如何才能给陛下一个交代。
孙御史参人的奏折不过半日,就堆满了御书房。
闻星野与南陵侯双双跪在御案下,不敢擡头,只听得上方纸张微动笔杆轻响的声音。
皇帝不语,下方的二人也不敢出声,忐忑中喜顺公公端了茶进来,恭敬的放在陛下的手边。
皇帝终于放下了手里的折子,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这才出声道:“南陵侯。”
“臣在。”南陵侯连忙应声。
皇帝的声音无怒无喜,淡淡道:“这一堆都是参你的,纵子行凶,嚣张跋扈,目无法度,哦还有一个草菅人命,啧多的朕都记不住了。”
南陵侯连忙磕头道:“是臣教子无方,请陛下降罪。”
“陛下。”闻星野开口道:“岳三公子出手是因为岳小姐被方芷嫣挟持,情急之下……”
“你闭嘴。”皇帝轻轻瞥了闻星野一眼,又看向南陵侯,“……情急之下,南陵侯,你怎麽说?”
“是臣的错,臣没有管好儿女,请陛下治罪。”
“你确实要好好管管了。”皇帝的话音重了起来,“朕怎麽听说,你南陵侯府派头大,平日里就很是嚣张啊,朕给你南陵侯随意处置嫌犯的权利了吗?”
“臣不敢!请陛下恕罪。”
南陵侯头点在地上不敢起身,皇帝叹了口气,又淡淡道:“朕知道你的忠心,但孩子虽小,该教也得教。跪在外面的那个就是你的小儿子?”
“正是幼子。”
“你的长子凌云是很不错的,朕听太子说起过他。但这幼子嘛……”
“子不教父之过,臣愿替子受罚。”
“只有代父受过哪有替子受罚的,南陵侯你就是太溺爱了,他的错,让他自己领罚,这才能让他记住。”
南陵侯低头不敢说话,等着陛下的宣判。
皇帝沉吟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其实他杀的也是案犯,不是什麽大事,但朕若不罚,御史台的那些人就要排着队去朝堂上撞柱子了,那就小惩大戒吧,罚他三十大板,去大理寺的牢狱中面壁思过。”
“谢陛下隆恩。”没要了岳石丹的性命,南陵侯松了一口气。
皇帝道:“南陵侯,你是朕的左膀右臂,不要让朕失望。退下吧。”
“是,臣告退。”
南陵侯出去後,喜顺公公再次将御书房的门关上。
闻星野重新开口道:“陛下,其实这个事儿也不能全怪南陵侯。”
“朕知道!”不同于与南陵侯说话时的不可捉摸,皇帝对着这个亲外甥更多的是无奈,“这里面也有你一半的责任!不然就不是三十板子的事儿了!”
闻星野低着头不敢说话,皇帝气得拿起砚台,想了想又放回去,最後只丢了一支狼毫到他面前,“你还跪什麽跪?这里有外人吗?起来!”
皇帝几乎要大发雷霆,“你怎麽想的啊?喜宴上抓人,还让犯人死在你面前,闹得这麽大,怎麽收场?蔡朗就是这麽教你做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