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星野点头,“这已经很多了,还能看出来样式,她的丫鬟不可能认不出来,再加上你的证词,应该没问题。”
“那就好。”馀竹这几天的苦也不算是白受了,她摆摆手,“你还在这儿做什麽?忙去吧。”
闻星野点头要走,又被馀竹叫住,“不然你还是先去换身衣裳吧?”
刚刚馀竹呕吐的时候,不小心吐到了他的身上。难受的时候没空不好意思,现在开始觉得脸红了。
闻星野走了,屋子里就剩了自家人,馀远憋了好久现在终于可以出声了,“竹儿,你这次太让我担心了!你从来不会招呼都不打一声就一个人行动的!你要是出了什麽事,你叫爹怎麽办?”
“爹,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我看这个是非之地不要再呆了,咱们抓紧收拾收拾东西,离开这里。”
“爹,我不想走!”馀竹不肯。
馀远不解的看着她:“为什麽?这里不安全!那个英王世子已经盯上你了,他是个疯的!这次没能饿死你,我担心他下次就会直接杀了你!咱们走吧,天涯海角,总好过在这京城,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馀竹慌乱的从脑海中寻找着留下的理由,“爹,我从南陵侯那里得了个教训,他们这些人手眼通天,我们逃不掉的,现在在大理寺还有个庇护,出去才是羊入虎口。”
“可我们不能一辈子都呆在大理寺里!”馀远厉声道。
馀竹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泥鳅连忙开始打圆场,“小竹儿还病着呢,要走也得先养病,这件事咱们再商量嘛。那个,远叔你这几天都没怎麽合眼,快去歇歇吧,这儿我陪着。”
说着,泥鳅将馀远推走,然後自己坐回馀竹床边,平静问道:“舍不得?”
“什麽?”
“别和我装傻,你知道我说的什麽。”泥鳅道:“他有什麽好的?”
“长的好啊。”
泥鳅翻了个白眼,“一天到晚板着个棺材脸有什麽好?而且你对着我这张帅脸这麽多年,还没能提升一点品味吗?”
馀竹无语的瞥了他一眼,一点不留情道:“他比你英俊丶比你潇洒丶比你……”
“好了不要说了。”泥鳅打断道:“说他就说他,不要攻击我,我听不得这些话,心都碎成渣了。”
馀竹小声嘀咕道:“是你自己要说的。”
泥鳅严肃了面孔道:“你可想好了,他家那个门槛,咱们踩着高跷都够不上,能有结果吗?”
馀竹顿了一下,开口道:“没有结果还不让开花了吗?我此刻开心就是了,将来……大不了就当露水情缘咯。”
“露……”泥鳅回头看了一眼关好的房门,确认馀远没有折返回来,“你还真敢说啊!别叫远叔听见了。”
馀竹努了努嘴,好像不在意会不会被人听见的样子,泥鳅却是有些犯难了。馀竹失踪这几天,那闻少卿紧张的样子又不是假的,泥鳅都看在眼里。
他瞥了馀竹一眼,不确定的开口道:“那谁他知道这是露水情缘吗?”
馀竹不说话,泥鳅更为难了,“小竹儿,你知道露水情缘是要两个人都默认的才是露水情缘吧?只有你一个人承认的话,那是抛夫弃子。”
“抛……”馀竹嘴角抽了抽,一个靠枕就砸了过去,“抛你个头啊!会不会说话?”
“本来就是!”泥鳅一边躲闪一边回嘴:“薄情寡义,做不得的呀!”
“你丶还丶说!”馀竹咬着牙,更用力砸过去。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响动,泥鳅立马出声,“谁在外面!”
馀竹也住了手,紧张的盯着门外。房门被从外头推开,看见迈步进来的人是徐见青,馀竹这才松了一口。
徐见青道:“我把药煎好了。”
看到他端药,馀竹顿时想到了闻星野那一个大海碗,立即皱起了眉头,“你不会端了口缸来吧?”
徐见青摇头解释道:“没有没有,给你的药我做的精致些……”
馀竹听不清,但是等他走近前了,看到托盘里小小的一碗,馀竹才放下心来。
本来以为会很难喝,但馀竹一口灌下去发现好像也还行,甚至回味还有些甘甜。她放下碗,徐见青又递给了她一个口袋。
里头露出红艳艳的果子干,徐见青道:“这是红果干,能助消化,我自己做的,给你。”
“谢谢。”馀竹接过,正好当个小零嘴了。
泥鳅凑上来,“什麽好吃的我也尝尝。”
徐见青想拦着他,着重道:“这是药。”
馀竹也白了泥鳅一眼,“听见没,不给你吃。”
转头她与徐见青闲聊着,“我还以为药都是苦的呢,还要那麽大一海碗。”
说到海碗,徐见青心虚得脸都红了,犹豫半晌後,他开口道:“其实……不用喝一大海碗,我看到他把你带进大理寺,我以为他欺负你,所以……所以……”
本来已经在和泥鳅说别的事的馀竹听了他的话,先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後就大笑起来,闻星野那几大海碗原来是白喝啦?
泥鳅一边笑着一边拍着徐见青的肩膀,“看你木木讷讷的,原来还挺有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