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大人。”王达道:“沧州府台根本不配合,私闯牢城营是可以就地格杀的,何况阎将军没有调令,他带兵入牢城营,是顶着杀头的罪名。”
“嗯嗯嗯。”黄越点头,“军中各部都在劝阻,幸好阎将军态度坚决,说出了事他一人承担,这才调了亲兵强闯进来的!”
闻星野颔首,阎叔叔确实如他父亲所说,是可以信赖的人。只是这沧州府台好大的胆子,连牢城营都敢让贼人占据,如今事发,他们一个也别想跑!
黄越有些担忧道:“不知道阎将军这次能不能将功抵过。”
王达也有些惆怅,强闯牢城营啊,这麽大的罪过,哪那麽好抵的。
闻星野却笑了起来,“无妨,阎叔叔不仅无过,还会有功。”
面对两人不解的目光,闻星野道:“找了很久的铁矿山在这里。”
两个多月前,大理寺一位同僚外出公干,返程时途经沧州,而後失踪。大理寺收到他传回来的最後一条讯息就是铁矿。
沧州竟然有铁矿?可工部矿脉记录上并未记录此地有铁矿的信息,这说明有人隐瞒未报,甚至私开铁矿了。
所以闻星野才会几次亲自前来沧州,就是为了寻找铁矿的消息,千算万算没算到,竟然在牢城营里。
沧州,弹丸之地,开极乐楼,售卖寒梦散,私开铁矿,这可不是一个府台就能吞下的,闻星野目光幽深,到底是谁这麽有本事。
另一边,馀竹去矿洞内告知大家已经安全,可以出去了。
看着大家都往洞外跑,馀竹便先退到了一边,想等人走的差不多了,她再出去。
人渐渐少了,馀竹拍拍屁股站起身,正要往外走,矿洞里跑来一个人,慌慌张张对馀竹道:“不好了不好了,刚刚矿洞摇晃,碎石滚落的时候,我兄弟他被石头砸伤了,现在动也动不了,怎麽办啊?”
“怎麽这麽不小心。”嘴里虽然说着,但馀竹已经起身跟着他往矿洞里头走去,“我跟你将他先擡出来!”
那人在前头带路,走着走着,馀竹发觉他将自己往矿洞深处带,不禁起了怀疑,“还没到吗?”
“在丶在里面了。”那人继续往前走。
馀竹却停住了脚步,刚刚那通乱子,几乎所有人都集中在了前头,怎麽还有人呆在最深的矿洞里。
见她不走,那人催促道:“快点走吧,我怕我兄弟撑不住了。”
馀竹越看他越觉得不对劲,她不动声色道:“走累了歇了一会儿,现在好了,继续走吧。”
那人这才又转过身,继续在前头带路,馀竹假意跟了两步,而後步子就开始慢慢往後退了。
那人只听着身後有脚步声,也就没有回头查看,馀竹觉得此人肯定有问题,拉出些距离了,正准备转身离开。
砰——,一声闷响,馀竹倒在地上,她的身後,一双阴寒的眼睛露着冷笑。
前头带路的人听见动静回头,看到被打晕了的馀竹,和那个让人不禁胆寒的男人。
他哆哆嗦嗦道:“你说我将她带到这里就给我银子的。”
“嗯。”栾鸿羽朝他招了招手,“过来。”
那人虽然有些害怕,但为了银子,咽了咽口水还是往栾鸿羽那边走。
他刚一走近,本来还浅笑的栾鸿羽突然阴狠起来,利刃穿腹而出,栾鸿羽手腕扭转,刀刃也在那人腹中转了个圈。“事没办好还想讨赏?该死!”
那人说不出话,一张口就是喷涌的鲜血,直到倒下,栾鸿羽的刀才从他腹中抽出,还带出了一小部分内脏。
嫌恶似的丢开染血的刀,看也不看地上那人一眼,栾鸿羽转身将馀竹抱了起来,继续往最深处的矿洞走去。
将馀竹放置在矿洞的地上,栾鸿羽就蹲在那好整以暇的打量着她,半晌,忽然讪笑一声,“我可从不吃亏。”
接着他站起身,从怀里掏出个东西,正是他顺手从箱子里拿的火药。
最深处的矿洞塌过两次,这个洞里也有很多用来支撑的木柱,是整个矿山最薄弱处。
他看似随意的踢开几根木柱,头顶的石块就有些碎落下来,他不在意的将火药安置在洞顶上,引线延长,总不能炸着他自己。
做完这些,他环顾四周,还算满意,思来想去,这个矿山还是炸了好。
至于她,他的目光又转向馀竹身上,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伤口已经愈合,只有一道疤痕,摸起来有些粗糙。
他不禁笑了起来,心里猜测着她是会先被炸开花,还是会被掉落的石块砸成泥,不管哪种,都是死无全尸。
他心情大好的哼起了小曲儿,起身到洞口的时候,往引线那边丢了个火折子,就悠哉的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