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疑惑地後退了几步,从稍微广一点的视角看这个马厩,立时豁然开朗。
好家夥,合着是搭得太小了,马根本出不来是吧!你们神庙到底怎麽把马弄进去的,赶紧给动物保护协会打电话好吗。
可惜这个世界只有青蛙神,没有马神聆听她和白马的心声。
除了阿白。
他提出了一个建设性意见。
“要不把马厩拆了?”
犹豫会败北,不犹豫……可能也会。
手握着说不清究竟是兵器还是农具的两人,被马夫擒住。尽管马夫是个精瘦汉子,瞧着也不像个力士,可他俩也不能强行挣扎,不然明日就会变成神庙的通缉犯。
眼前这个临时的棚子,被他俩劈断了一半,从侧面直接开了一道缝隙。
别小看了这条缝,随着它的裂开,几片防水的油布同棚顶上的茅草,以及压制茅草的木棍,下雨般掉落一地。
马驹们活动的范围大了一些,四只眼睛盯着外边跃跃欲试,随意擡擡腿,又顶下来几根草,正好飘到崩溃的马夫头顶。
制止这二人以後,马夫没有把外乡人怎麽样,只是叉着腰,很气不顺地问道,“你们跑到这里要干什麽,难道你俩还要偷马不成!”
这个问题就很难回答。
元黎艰难地组织着语言,嘀咕半天嗫嚅道,“祭祀的马有什麽好偷的……”
“那你等到底要干嘛?!”马夫站在残破的马厩旁怒吼。
阿白嚯得一下站了起来开口,“马槽年久失修,有个豁口。”
他个头挺高,马夫还得仰着头看他。
“你别以为你长得高,别以为你是外乡人!”由于身高差被迫産生压力的马夫,此时露出了更加无语的表情,“这马厩十日前才搭好,如何年久失修!”
马夫将马厩的围栏拍得震天响,内心郁卒。苍天啊,这俩外乡人,最後竟是他一个小小马夫的考验吗?!
阿白干巴巴地说,“不信你看。”
“这里都被你俩劈坏了,我看什麽……”马夫顺着阿白的手,看见了马槽上的缺口。他瞪大了眼睛。
这缺口并不是刀劈斧凿,倒像是因为天气干燥导致的自然开裂。
马夫把那些就差脱口而出的粗俗语句强行咽下去,目不转睛地看着二人。
“我今晨做梦梦见的。”元黎估不准这些人敬佛到底是什麽手势,一会儿捏了个子午决,一会儿双手合十,最後搓了搓脸,“神明说马槽损坏了,需要我们来修理。这工具也是祂赐下的。”
元黎无赖地说,“反正衆目睽睽,我俩什麽都没带就来了神庙,是与不是检查一番不就得了。”
马夫显然已经被唬住。
怔然间,这里的喧闹引来的附近的使者,就连花匠小哥也来看热闹。
使者上前翻看着铁锹和斧头,这些东西乡下到处都是,但神庙里没有,马槽确实也出现了情况。
不说外乡人是如何没有惊动任何人出门,又是否真的梦见了神,仅就目前结果而言……“你们为什麽不修马槽,反而把马厩拆了?”
元黎跟他胡扯,“你看看这两匹白马,高大威猛,却蜷缩在这样小的马厩里,多麽逼仄,多麽可怜。”她理不直气也壮,重重强调道,“它们可是要敬神的!”
两匹白马听不懂人话,外面吵吵嚷嚷,它俩动了动鼻子,从坍塌了一小半的棚里,伸出两条长长的脖子。
同马夫一样,顶着一头乱七八糟的茅草。
使者沉默片刻,看了看马夫。
马夫顾不得这俩外乡人了,赶紧跳起来,“我来我来,我这就重搭个棚。”
马夫利索地去柴房搬来一堆木板,使者将他俩赶回去。
负责送人的花匠小哥边走边低声道,“我早晨给你送饭时,你都没告诉我这事!”他的声音酸酸的,元黎品了品,不确定他酸的究竟是没告诉他还是做了梦。
于是她继续胡扯,说了些什麽“身不由己”“神明与信徒的秘密”“要不是马夫逼问她也不会说”之类的话。
见小哥感同身受地点头,一旁的阿白眼观鼻鼻观心,又是一个被忽悠住的人。
首次出师不利算不得什麽,因为元黎收到了两条新消息。
好消息:他俩终于能自由活动,但是不能出神庙。
这很好,没有完成任务之前,元黎也并不想出去被衆信徒们当做珍稀物种围观。
大好消息:马厩和马槽都被修好了,白马有了更宽松的空间活动。
花匠小哥第二天再来送饭时,手舞足蹈地形容起新的马厩。足有他半个花园大,两只马横躺在里边睡觉都没有问题,这下神明再也不用担心啦!
小哥笑得轻松愉快,于是元黎也跟着笑起来。
脑海里响起系统邪恶的发言,【偷马贼们,机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