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女人的心倒是挺狠。”赵六挑了挑眉,随即打量了几眼站在一旁的言煜,眼神戏谑,“你受得住?”
言煜抿唇一笑,笑意似乎夹杂着些许窘迫,随即又给赵六倒了一大碗酒:“让赵哥见笑了,看好戏如何能无酒?来!我敬赵哥一碗!”
赵六抽了抽嘴角:“干!”
孤弈行一连几鞭子下来,男人瘫倒在地上,似是虚弱无比。
孤弈行蹲下身来与男人对视,提高了音量:“这次只是一次警告,如若你之後再敢与我赵哥做对,我要的可就是你的命了!”
孤弈行给男人使了个眼色,男人身体蜷缩,孤弈行随即转身而去,大步走到赵六身前。
“赵哥,这出戏看得还不错吗?”孤弈行将皮鞭插回腰间,勾了勾唇。
赵六拍了拍手,似乎很是满意:“何止不错?那是相当漂亮!以後赵哥护着你们!”
“多谢赵哥!”孤弈行眉眼轻扬,拿起酒碗,“来!我再敬赵哥一个!”
“干!”
孤弈行的酒量是出了名的好,她见赵六脸颊微醺便心生一计继续给赵六灌酒,两三坛下去赵六和手下果然烂醉如泥,再无暇顾及其他。
“没事吧?”言煜见孤弈行只喝酒不吃菜,又为了喝倒赵六一连干了好几坛,上前握住孤弈行的手,神色有些紧张。
孤弈行虽然看上去微醺,但意识依旧清醒,笑着锤了锤言煜的胸口:“放心吧,要想喝倒我这些可不够!”
言煜舒了口气,但依旧扶着孤弈行的肩膀:“那就好,但以後还是不要喝这麽多好,毕竟喝酒伤身。”
“我知道,今天这不是特殊情况嘛!”孤弈行笑了笑,随即往酒摊外走去,“走,我们去办正事!”
“好。”言煜点了点头。
孤弈行和言煜走了没多久,便看到夜幕之中有人走了过来。
“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和我来。”
孤弈行擡眸,见对方正是那个得罪赵六的年轻男人,她点了点头,便和言煜跟了上去。
年轻男人带着二人来到了不远处的洞窟之中。洞窟内漆黑一片,只靠年轻男人手里火折子的光亮才能看清脚下的路。
然而男人带着二人走到一处无人的角落便不再往前,只是转身打量着面前两个人。
“为什麽帮我?”
孤弈行恣意一笑:“我哪里是帮你?我分明抽了你十几鞭子。”
男人擡了擡眉,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今天用的鞭子和其他人不同,鞭子是软的,不过是看着打得狠,抽在身上最多只是擦破点皮,根本不疼。”
“鞭子是一样的。”孤弈行挑了挑眉。
男人一愣:“那是为何?”
孤弈行斜斜靠着墙壁,嘴角轻勾:“但是这鞭子我提前用药水浸过,将其软化了。”
男人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不论如何,卢施都谢过了。”卢施与孤弈行对视,微微皱眉,“只是不知姑娘为何来到奴隶营,又为何要救我?如果被赵六发现了,他定会要了你们的命。”
要了他们的命?孤弈行抽了抽嘴角,冷笑道:“想要我们的命,倒还没那麽容易。”
“想必你也看出来了,我们和赵六不是一夥的。”
孤弈行回想起今日这个叫卢施的男人奋不顾身地替那个小少年挨鞭子,便知晓此人定是有着一腔热血,不是为了保全自身而坐视不管之人。
孤弈行走到卢施身前,压低了音量:“其实……我们是官府的人。”
“官府?”卢施眼里闪过一丝惊异,眼神有些茫然,“只是官府惯会坐视不管,难道和奴隶营背後的人不是一夥的吗?”
孤弈行知道一句两句解释不清楚,便只道:“你只要记住我们是来救人的,这便够了。”
卢施见面前人眼神真挚,与那些利欲熏心的狗官不同,便点了点头。
“对了,你是哪里人?是什麽时候到这儿来的?”孤弈行道。
“我是祁州本地人。”
卢施神色似是有些为难,但想起是面前女子今日救了自己,最终还是决定坦白:“姑娘是卢施的救命恩人,我也就不瞒姑娘了。”
卢施刻意压低了音量:“我原属横云铁骑,青川兵变之时我有幸逃出生天,回了祁州之後想要找寻我在军中做官的堂兄,後来被人暗算便到了此处。”
孤弈行心中顿时有了一番思量,怪不得她看卢施眼熟。
可是在军中做官的堂兄……孤弈行突然想到了什麽,擡眸:“你堂兄叫什麽名字?”
“回姑娘的话,我堂兄姓孟,单名一个啓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