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子的那些小聪明,在陛下面前不值一提。五日後便是犬子及冠,陛下若能大驾光临,必能使言府上下蓬荜生辉。”
君不入臣府的说法自古有之,言钟正正是瞧中了这一点,料想孤弈行必定会往里跳呢。
孤弈行实则早就想到了这点,然而她岂是守规矩之人?想拿这招钳制她,言钟正算是失策了。
“既然如此,朕必会准时前往言府观礼。”孤弈行笑容张扬,气韵尽显。
此话一出,言钟正的脸简直黑了一度,但是面上还是得恭恭敬敬地答应下来。这一切都被孤弈行看在眼里,她全程憋笑,憋得甚是辛苦。
不过孤弈行却想不明白提起言煜,为何会激起言钟正如此大的戒备和敌意。想来她又不是头猛虎野兽,难道还能把他儿子给吃了不成吗?
孤弈行摇摇头,也懒得去细想。
一旁的孟啓看到自家主子这脸皮厚的模样久了,倒也见怪不怪了,只道:“陛下真的要去?”
孤弈行颔首,一双桃花眼中流露出似有若无的笑意:“自然要去,不过朕也没说会在这五日内老老实实地呆着!”
孟啓似是突然意识到什麽滔天大计,压低了音量:“陛下……要……”
“言钟正必然想不到这一招,朕今晚就去会会他!”
看着孤弈行眉飞色舞那模样,孟啓在心中默叹一口气。
身为孤弈行身旁得力助手的他,几乎在第一时刻猜出了这句话背後的含义,这自然也是孤弈行的拿手好戏:翻!墙!头!
夜色正浓,整座洛阳城卸下了平日的繁华,归于一片静谧。
孤弈行身着夜行衣,身姿轻盈如燕,于屋檐上快速行走。
银制的面具将半张明艳的面容遮盖,然而桃花眼若隐若现,流露出的是一如既往的张扬。
孤弈行于一座古朴的宅院处放缓了脚步。她隐隐看见院中人影微动,一记轻功攀上一棵高耸入云,与屋檐齐平的大树。
孤弈行倚在粗大的树枝上,翘起了二郎腿。
庭中男子着深蓝色长袍,身形修长,长发散落,竟有种从骨子里流露出的风流韵味。长剑舞动,刚劲中不失柔韧,孤傲中又不失气魄。
孤弈行看得津津有味,就差一时忍不住拍手叫好了。
虽然之前孤弈行并未见过言煜,但似乎此时心中已经认定了此人的身份。不过如此看来,身体孱弱,不过是给衆人看的僞装罢了。
孤弈行正看得起劲,却听见树旁屋檐上的瓦片细细作响。
“谁!”言煜自然也听到了从屋檐处传来的动静,眼神忽而凌厉。
他停下了舞剑的动作,向屋檐处看去。这样一看,正好看到了倚在树上的孤弈行。
“啊!”
屋檐处传来一声小女孩的叫喊声和瓦片微微脱落的声音,孤弈行根本来不及多想,直接翻身去接,把她拎了上来。
等到站定了,孤弈行才开始仔细端详面前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
这小姑娘大概十一二岁的模样,身着桃色长裙,显得娇俏可人。
小姑娘的脸颊上尚未褪去婴儿肥,倒更显几分可爱,只是那咕噜噜直转的大眼睛,似乎在暗示她的鬼心眼。
“你在上面做什麽?”言煜显然被刚才的意外吓到,馀气未消。
那小姑娘挠挠头,挤出一个憨厚可爱的笑容:“哥……我……上来……看你练剑!就和这位姐姐一样!”
???孤弈行正琢磨着这小姑娘的身份,想来言府只有一个大小姐,面前这位小姑娘必然就是言家小姐言云芮了。
因为如此,孤弈行几乎没有反应过来,这怎麽兄妹之间扯着扯着还能扯到自己身上?
看来这言云芮真的学得一身找替罪羔羊的好本事,况且这替罪羔羊还是救命恩人好吧!果然是个鬼精的。
言煜果然往孤弈行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不过却没被言云芮带偏,只觉好气又好笑,道:“又溜出去玩了?”
言云芮又笑,随即转过身望向孤弈行,笑容明媚:“多谢姐姐救命之恩!”
随即又凑近孤弈行的耳畔,声音细细软软的:“姐姐,你是不是喜欢我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