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时清早已有些坚持不住,此时躲避不及左胸处生生受了孤弈行一掌,整个人向後退了三四部才勉强立住。
他右手捂着胸口,眉头紧皱,感觉喉咙里满是血腥气。很快,他便没能忍住口吐鲜血,面露痛苦。
孤弈行知符时清已是强弩之末,她方才那一掌用了七成内力,符时清此时已然心脉受损,无药可救,不过是强撑。她本欲转身离开,却听得他叫住了自己。
“祁国女王……我早就听闻你孤云平天的独门剑法天下无双,不知今日可否……有幸一会?”符时清忍不住咳嗽,声音泛着嘶哑。
孤弈行定了定神,随即转身对上符时清的目光。
他终究是个可敬的对手,他的最後一个心愿,她倒有些不忍心拒绝。
只是此处并无仗天,也无长剑,只有长枪,是以孤弈行将长枪抛给符时清,自己也同样拿起长枪迎敌。
孤弈行循着记忆中的感觉,她出招的速度极快且招式凌厉,有大开大合之势,变幻莫测,不拘小节,卷起阵阵沙粒。
相比当年与永徽交手的时候,孤弈行能感觉到孤云平天已然被她用得更为得心应手。时光飞逝,很多事情早已物是人非,想来这还是她时隔七年後第一次完完整整地使出孤云平天。
待到最後一招将至,孤弈行长枪一旋,直直刺入符时清胸口。
她方才一掌已然断了他的生路,或许这样,他可以少受些痛苦。
符时清口吐鲜血,发髻散落,整个人显得有些狼狈,与孤弈行初见时的银甲少将判若两人。孤弈行收回长枪,符时清便双腿一软,跌倒在地上。
“多……谢……”符时清望着孤弈行,眼神已有些恍惚。
孤弈行望着地上奄奄一息的符时清,良久声音清冷:“收复双关後我会率军攻入匈奴王城,若你愿意我会命人把你的尸骨带回去。”
声声入耳,符时清微愣,随即怅然一笑,微微擡手抱拳。
孤弈行点了点头,随即转身离去。
待孤弈行再度回到城中,城中的匈奴残军已被雍军剿灭殆尽,孤弈行远远望见言煜站在与自己分别的地方,显然已经等候多时。
“元帅回来了!”胡永刚道。
言煜闻声转身,见孤弈行已站在自己身前。他低头见孤弈行右手护腕上溅满了血,顿时心头一沉眉头紧锁:“受伤了?”
孤弈行擡头看着言煜的眼睛,笑着摇了摇头:“我没事,是符时清的血。”
“他……”言煜欲言又止。
“死了。”孤弈行道。
言煜点了点头。
“不过我答应了他,等我们率军攻入匈奴王城把他的尸骨带回去。”孤弈行淡然一笑。
“好。”言煜抿了抿唇,“眼下玉临关已破,接下来有什麽打算?”
孤弈行眉心微蹙:“兄弟们奔波多日,若是此时直接强攻怕会造成很大伤亡,若我们能智取方为上策。”
言煜不予置否:“两关之间消息流通不顺,或许可以借此大做文章。”
孤弈行随即打了个响指:“没错我也是这麽想的!”
“不过……这次还要靠你。”孤弈行挑了挑眉。
“靠我?”
孤弈行笑着点了点头。
次日晌午时分,嘉南关。
这一日来玉临关迟迟没有消息传来,乌桑坐在城墙上心里却似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煎熬。正当他有些熬不住欲起身离开之时,却听得身旁士兵激动地指着什麽。
“军师!是银甲!是符将军!”
声声入耳,乌桑立刻站了起来走到城墙边向远处望去,的确见为首一人身着素白柳叶甲,头戴银质面具,身形与符时清相仿。
他的身後还跟着不少残兵,个个身着匈奴士兵服饰,其中大部分身上都挂了彩,似是经过了一番鏖战勉强逃过一劫。
“军师,我们是否要开城门接符将军?”一旁的匈奴士兵道。
乌桑居高临下盯着身着白衣银甲的男人的身影,默声不语。
尽管他见此人像是符时清,心中却也有些怀疑,毕竟雍军前几日在攻打玉临关,符时清作为镇守玉临关的大将又怎会无辜来他镇守的嘉南关?这着实有些反常。
“先不急着开城门。”乌桑眼眸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