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沐云府的人来信,让我们把买卖墨玉得来的黄金放到沐云府西郊外清嘉仓库,届时自有人来取。”
“琴潇,沐云府的人都盯住了吗?”孤弈行思量片刻,道。
“回陛下,都盯住了,对外只说调遣军队是平定水寇,不会走漏风声。”琴潇正色道。
孤弈行微微颔首,随後似是想到了什麽,低声在言煜耳畔说了一句:“言公子觉得他有没有说真话?”
“事已至此,他没有理由撒谎。”言煜望着伏在地上的刀万,矜贵的凤眼似能探尽一切。
孤弈行打了个响指,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心情似是不错:“所见略同。”
孤弈行对琴潇轻声说了几句,她便带着旭风营高手先行离开,带着金子乔装前往清嘉仓库布防。
而孤弈行与言煜收拾完残局後,便到了西郊一处距离仓库不过百米的酒楼。孤弈行订了二楼雅间,在那里清嘉仓库发生的一切刚好尽收眼底。
按照刀万所说的暗号,琴潇派人在仓库外放了一条白色丝带,然而衆人一直从未时等到将至戌时清嘉仓库附近都没有动静。
而雅间内,孤弈行似是成竹在胸,毫不在意外面的情况,转眼的功夫一坛酒便空空如也。她随意地把玩着手中的白玉玉佩,神情泰然自若。
“陛下就这般笃定那人会派人前来?”言煜浅笑。
“言公子的笃定可不比我少。”
孤弈行看了一眼面前的男子,这几日的相处让她对他的玲珑心肠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她勾了勾唇,将新倒好的酒递到言煜手中,朱唇微啓:“留意清嘉仓库的可不止我们,还有对面酒楼二楼的雅间里的人。”
“我们刚到没多久他便来了,到现在一直都在,单看他靠在窗边的动作便有不下六次。”
“是七次。”言煜补充道,说着将酒杯递到唇边,轻抿了一口。
孤弈行无奈扶额,甩了甩袖子:“又输了,没意思。”
言煜笑意浓重,凤眼深处倒映出面前女子的模样,不语。
“你说说你,既然这般有城府,又有经世之才,不如借此机会入仕,成为我的左膀右臂,如何?”
言煜不知从何时起,面前女子与他之间不再以君民相称,倒像是相识已久的朋友,或者说是知己。
他一向不喜官场污浊,却在触碰到她灼灼目光之时动摇了。
桃花眼风流,眼眸深处却确有光亮,仿佛能将他心底的阴霾驱散。
“你不必现在就回答,等你想清楚了再和我说也不迟。”孤弈行似是察觉出了他的犹豫,也不愿勉强,笑着给他找台阶下。
言煜浅笑着点了点头,馀光瞥见对面二楼雅间的人不见了。
“上鈎了。”他看着那人身着夜行衣,在清嘉仓库前逗留了一番,随即推门而入。
孤弈行和言煜走入清嘉仓库,只见一人被按倒在地,动弹不得。
“陛下,就是这人进入仓库後直奔金子而去,被臣当场抓获!”琴潇道。
孤弈行出手点住了那人的穴位,让他找不到机会咬舌自尽。她挑了挑眉,总觉得面前这人的背影有些熟悉:“让他转过身来。”
琴潇派人把地上那人扶了起来,又将脸上的面具取下。
只见那人年岁不过二十,长相算得上清秀,此刻眉头紧锁,似乎一脸懊悔。
倒挺忠心。孤弈行心想。
“兵部侍郎袁锐的贴身侍卫。”
孤弈行冷笑一声,虽是在笑,冷峻的目光落入被擒男子眼中却有些骇人。
“飞鸽传书孟啓,让他查抄袁府,再彻查沐云府官员,届时人证物证俱在,按我朝律法处置!”
“是!”
话音未落,那人一下子瘫倒在地,眼神空洞。
“如今多事之秋,找辆马车,即刻返回都城。”孤弈行道。
“是……陛下从前不是更喜欢骑马吗?说是……要锻炼筋骨。”孤弈行如此反常,倒是把琴潇弄愣了,她特地凑过身去,试探了一番。
“找我说的去做。”
谁知孤弈行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琴潇似乎捕捉到了什麽不同寻常的事情,顿时起了劲。
“是!”
“其实不必如此麻烦。”言煜听二人一来一回,自然明白了孤弈行细腻的心思。他薄唇微啓,却不知嘴角早已忍不住微微上扬。
“近来天寒,要是回了京都你有个三长两短的,言相那个老头可是指不定要来数落我的不是!惹不起!惹不起!”
孤弈行说着便笑了起来,笑容依旧张扬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