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他们两家外,周骧舅舅一家丶乐啓天的亲戚还有周久的两个弟弟都是昨天到的,住在酒店里。
乐回音到了之後通知她的朋友们可以出发了,从不熬夜的贾文渊是最早到的。
自从乐回音辞职以後,贾文渊第一次见到她。趁着人还少,她拉着乐回音的胳膊进了间没人的包房,关门前的最後一刻还在前顾後看。
乐回音十分配合对方遮遮掩掩的行为,也做贼一般悄声问:“什麽事啊。”
关上门以後,贾文渊爽快多了,她从兜里掏出一张信封,递给乐回音,“喏,这是范校长托我带给你的,你别想拒绝。她很感谢你做的一切,知道你回到科研的轨道很为你开心,她说,阴霾散去了,天晴了。”
乐回音双手接过信封,她的手指捏住信封的两端,信封内有两层纸,长的在下,短的在上。
打开信封看到里面上层是钱,下层是一张纸。她擡起头略有疑惑地望着贾文渊,对方似乎早就知道她要问什麽,“她辞职了,去了一所私立学校。其实我一直没告诉你,范校长是我表姑,当时咱们一起入职,她还让我多注意下你,怕你水土不服。”
乐回音展开了信纸,一目十行,很快就看完了稿纸上的内容。
她把稿纸和信封收起来,装进来了自己的化妆包里,“走吧,一会儿人该来了。”
乐回音离开的一小会儿功夫,来了不少人,包括她和周骧的朋友们。
长辈们为了让年轻人更自在些,便分了两个包间,乐回音推门进去看到馀然和欧阳蕙在嘀嘀咕咕地说什麽。
周骧不在屋里,白理文站在折叠梯上挂小彩灯,刘轩辕帮忙递灯,还有玩闹的孩子们。
“回音姐!你看我们吹得气球!”这些孩子里,张沅最大,他带着周骧的堂弟们还有乐回音的弟弟妹妹吹气球玩彩带。
乐回音用力鼓掌叫好,其他观衆也很会哄孩子,一同大力鼓掌。
“哟,准新娘真靓,小妆一花,宛如新娘啊。你跑哪儿去了,我们这一圈陌生人就等着你来主持大局呢。”馀然把乐回音拉过来打趣道。
乐回音双手合十,“我就出去一小下下,你不自来熟嘛,有你在就没有陌生人。”
说是这麽说,她还是担起了主人的气势介绍了一圈,白理文比馀然还自来熟,有他俩在根本不会冷场。
这不刚认识几分钟,他就问出了欧阳蕙上周还在意大利。
乐回音意外地发现,原来周骧的生活圈她知道地差不多了,除了一些外地亲戚没见过。
周骧推门探头进来,对着乐回音招手,“我家亲戚过来了,一起去一下?”
欧阳蕙推着乐回音过去,“快去吧,我们可以自助。”
乐回音跟着周骧走进隔壁的大间,张思晓就站在门口,她今天穿了件高腰旗袍高挑优雅。
周骧长得更像妈妈,乐回音心想。
张思晓带着乐回音认了一圈亲戚和周久的几个朋友,又帮她堵住了亲戚间的刨根打听。
“去吧,一会儿正式开始再过来就行。”张思晓半搂住乐回音的腰带她往外走。
周骧站在乐啓天旁边笑边点头,一看就是在和她家亲戚客套。她转头找周骧的动作被张思晓发现了,“你先过去吧,这屋不好玩,周骧等会儿就过去找你了。”
张思晓还把乐回音当孩子,将琐碎麻烦的事都帮她挡在外面。
乐回音不知怎地,突然想到了张思晓的身体,“张阿姨,你累不累?”
“不累,这才哪儿到哪儿,当老师的最能站着了。”张思晓笑道。
本应该喜气洋洋的日子,却被一封信搞得心绪起伏。
馀然先看出了乐回音的不对劲,“累了?”
“没有,对了,你知道吗,後来吴周刊发了一篇前任教育局局长大兴土木的文章,但很快被删掉了。”说完,乐回音无意识地咬了下唇。
欧阳蕙听不懂,只好在这两人之间进行视线追踪。
馀然耸肩道:“知道,我当时看完还想发给你了,结果刚看完就被删了,没来得及转发。我还问了我朋友,她说没办法只能删掉了。我想起来了,里面还写了实验小学是近五年唯一没动过土的学校。”
乐回音是刚知道的。
范立春在信里说,过了年没几天,有位记者上门找她,问她愿不愿意就着邵局长被双规的机会把自己的故事说出来。
范立春选择了拒绝。
记者走前,说:“范老师,你的同事来找过我,我想她是因为你的影响才会来找我。也许是因为她来找过我,我做了一些调查,对最近吴市教育有关的风吹草动十分敏感。你看,这就是多米诺效应。你先影响了她,她的话又打动了我,媒体的意义就是在传播中形成力量,你不说出来怎麽就知道不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