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链破云而下,洞穿衔蝉君肩胛。
他反手攥住链身,妖火顺金纹烧向云端:“老东西,你这禁咒养出的可不是狗!”黑雾暴涨间,他脊骨刺出九根妖尾虚影,每根尾尖都燃着不同颜色的焰火。
阿璃突然按住心口。
剑魄在胸腔里震动,与妖火産生诡异的共鸣。她看见衔蝉君後背浮现剑伤疤痕——正是第一世无渊为救黑猫受的伤。
“你记得……”她刚开口就被血呛住。
衔蝉君暴喝挥爪,妖火凝成巨剑劈向梵虚。
梵虚冷笑捏诀,金斑锁链骤然收缩,将他妖尾虚影寸寸绞碎。阿璃瘸腿上的“渊”字突然发光,竟牵引着剑魄离体,化作青光没入妖火剑锋。
“回来!”衔蝉君目眦欲裂,转身扑向青光。
趁此空档,那锁链瞬时洞穿了他的琵琶骨。
梵虚庄严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讥诮:“情劫养出的剑,果然是最利。”
妖王坠入因果河时,阿璃鬼使神差地游过去。
他的血染红了河水,脖颈金斑脱落处露出黑色逆鳞。阿璃触碰的瞬间,记忆如毒刺扎入了脑海——
三千年前,混沌海。
巨龙盘踞在尸山血海间,金甲神君踩着龙角轻笑:“妖王厌离?从今日起,你便是梵虚天尊座下灵宠。”龙鳞被生生剐下,换成锁形金斑,梵虚将一枚桃木剑穗系在龙角:“此物能保你七世轮回,记得定要恨得真切些。”
幻象骤变。
往生河畔,黑衣少年将昏迷的剑修拖上岸。他舔舐对方伤口时,金斑突然灼烧妖核:“不能救……梵虚说救了他就会魂飞魄散……”可少年还是割开手腕,以本命妖血哺喂。
阿璃的眼泪混入血河里。
衔蝉君已现出妖王本相,龙角刺破额角,鳞片却在金斑的侵蚀下一片片剥落。
他忽然咬住阿璃的手腕,将最後一丝妖力渡入她的心脉中:“你该恨我……七世都是我亲手将你杀死,推给梵虚……”
——归墟眼开始坍缩。
梵虚的锁链追至河心时,阿璃突然握住衔蝉君的龙角。剑魄自她瘸腿冲天而起,青光中浮现无渊的虚影,竟徒手攥住锁链,那温润清和的声音,任天神听了也有几分动摇:“师尊,您这局棋漏算了人心。”
梵虚的虚影霎时崩散。
趁此间隙,慧痴的铜钱阵从河底升起,残魂和尚倒骑在因果浪头大喊:“灵猫大人,私奔的时辰到了!”
衔蝉君却在此刻推开了阿璃。
他龙尾卷起妖火去焚那铜钱阵,自己则迎向锁链:“告诉萧慢辞……蝉蛊要噬主了……”最後一眼暼向阿璃时,他脖颈处的金斑彻底碎裂,露出底下被灼伤的“渊”字刺青。
阿璃被慧痴拽进往生河漩涡时,听见妖王最後的传音:
“若你真是无渊……就别再为我回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