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女士现在回想起来,才觉得着实可恨至极,这还是亲小叔子了,就是这麽算计他们的,一切都是想要他们的钱。
按出事那天算起,是头七,范家父母带着孩子来给老大夫妻烧纸了,老人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丶孩子是小小年纪没有爸妈,老的老小的小在那儿伤心得不成样。
这小叔子却躲到一边碎碎念了起来,也是因为这麽些天都没找到人,基本就没什麽生还的可能,他这才放心的过来了。
而他这念叨的,就是自己的“打算”。
原是,范二在不知道什麽时候迷上了赌博,老两口的钱一早就被他全套了出来,还一点都不知道的。
这也就是范大夫妻念及父母帮着带孩子,月月生活费丶年年养老钱,一样没少的,平时的开销够了,老两口都没多看一眼家里的存折,一直被蒙在鼓里了。
可这赌,又岂是能简单停下的,父母的老底被掏空了,范二不就开始打其他歪主意了麽?
哥哥范大夫妻其实是有借过钱给他,还不止一两笔,每次都是范二说要创业之类的,然後没多久又亏了,这麽一回又一回的,好像他做生意,赚的归自己,亏的算他哥的。
这次回来,嫂嫂便拒绝了再借钱给他了。
主要是,范大夫妻俩也没听出范二有个什麽正经事,做事没章程,那再多的钱都经不住亏的,他们的钱也不是大风随便刮来的,每次张口就是几大万,从没见着范二有要还的意思。
不过范二的反应就又不一样了。
他可是听说哥哥嫂嫂这一年挣不老少,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的,不仅换了新车,听说还准备给毛头小子买套房子等以後结婚用,毛都没长齐娃懂啥。
这一对比,连点小钱都不愿意借给他,可不就心里不平衡了麽!
范二被催债逼得紧了,不怨自己,反倒是对哥哥嫂嫂的“一毛不拔”怀恨在心。
当再看到哥哥嫂嫂见天带着父母出去玩,不回去看店还日日有钱进账,范二立马起了坏心思。
一开始他是想弄坏车子,范二从中赚点修车费,一般这种小事,范大不会太在意就让弟弟找熟人的店,每回几千万把块钱,检查检查换换零件加点机油都正常。
但,这贪财的胃口,哪有改好的,唯有越养越大。
范二这次精心挑选的“好”地方,是为了把人引得远点,直接盗车了,二道贩子他都联系好了。
只是没想到,哥哥嫂嫂竟那麽倒霉,遇到山洪了。
范二嘴上吞云吐雾,再擡头瞅着远山,不禁感慨了起来,这是老天都在帮他啊!
于是,没一点愧疚心的,范二下一步计划就是去外地接管哥哥嫂嫂的店。
吐掉烟头,最後还冠冕堂皇拜了拜,让他们放心,家里的老人孩子他一起管了。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来,范女士就想劈他了,要不是这小叔子黑心肝,他们夫妻哪会死?
严格说,这确实算是蓄意作案了,但最终会不会被判定为谋杀,闻珏不清楚。
只是有个事儿,闻珏认为,范家小叔子范二估计是忍不了多久了。
在放假前,闻珏听班上同学说过,他们家附近快拆迁了,说是有什麽新规划,刚好就在古城墙外围那片。
这也是事儿赶事儿的,都扎堆到一起了。
就像本来能为五百万铤而走险的人,现在得知金额翻倍,还能忍住不心动吗?
不过,闻珏要是早知道自己会乌鸦嘴的说中这种赌徒心理,肯定不会再多等接下来半下午的时间了。
按计划的,在闻珏吃着两片面包当午饭的功夫,范家夫妻俩返程回来。
闻珏准备充分,他除了拿平板调出地图来,纸质的,他也带了一份,在商讨了半小时後,终于是划定了一个大致范围。
“你们一会儿去找的话,不要就在河道附近看了,一些低洼处也要仔细瞧瞧。”
闻珏指着地图上的小圈圈提醒道,也不别看画得不大,实际找起来可不容易。
山洪涨起来,那是泥沙树枝顷刻间全给带走的,人在自然面前根本没胜算,可以说是毫无还手之力,最後尸体会被冲到哪儿去还真不一定。
范家夫妻俩也心急解开他们被困的原因,有了大致方向後,也不等晚上再找了,立刻就要动身了。
直至下午三点他们要走了,事情依旧没什麽进展,这也正常,人家救援队当初可是找了一周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