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小童儿来请吃早饭。
四人围坐吃过,正自闲谈,霍奇郄责走来,问安已毕,恭敬道:“今日演练剑阵,师父请三叔过去瞧瞧。”又向冯二中道:“若几位师姑无事,就请往霁月亭各处逛逛,师娘正等着呢。”
衆人行至勤功台,常湛自去忙碌,冯武季也就告辞。
来至霁月亭,见姜里子挺着大肚站在门口,冯二中忙上前扶住道:“姜家嫂嫂还是快回屋里坐着吧。”
姜里子笑道:“哪里就金贵到这地步?”
正说着,包俞蓉抱着谦儿同麦留秧走来,笑着向里让客。见谦儿伸手要麦留秧来抱,包俞蓉忙搂住哄道:“好宝贝,娘亲身子不便,不许叫她累着。”
冯二中几个听闻,皆关切道:“怎麽,哪里不舒服麽?”
麦留秧脸红道:“没有,我好的很。”
姜里子笑道:“这有什麽不好意思?秧儿也有了。”
季赛珠呆呆道:“有什麽了?”见衆人哄笑,恍然醒悟,脸红道:“那,可真要恭喜腾益师侄和麦家娘子。”
衆人听说又笑起来。
姜里子低头轻抚肚子,面带得色,悄声道:“告诉你们吧,我家官人说了,这回千真万确是个男宝宝。”
冯武季相视一笑,武四有道:“要我说,还是女儿好。”
姜里子正欲再说,包俞蓉将孩子交到奶妈手中,嗔怪道:“弟妹,不是嫂嫂当着冯掌门说,这话若叫掌门师姑听见,那还得了?”
姜里子一吐舌头,点头道:“是,里儿记下了。”
见谦儿睡着,包俞蓉悄声屏退丫鬟奶娘,亲自斟茶笑道:“今日相聚,除了答谢峨眉情谊,咱们娘儿们还有几句体己话说。”
姜里子放下茶碗,好奇道:“嫂嫂可是要说白家师妹的婚事?”
包俞蓉惊讶道:“弟妹从何得知?”
麦留秧笑起来,接过茶壶道:“除了贤儿还能有谁。”
包俞蓉笑道:“死丫头。回来叫她爹知道,又要挨骂。”
季赛珠道:“五师姐的婚事?难道有人提亲?”
包俞蓉笑道:“是啦。梵净山花大侠夫妇托了我家官人,想要替他们三师弟虎水灵求娶峨眉白仪如白女侠。”
冯二中含笑点头,思忖道:“我是没的说。只这婚姻大事,还要问过本人意思才好定夺。”说着又道:“不知小师叔意下如何?”
包俞蓉笑道:“我家掌门师姑也是这话。”
麦留秧道:“不是我自夸,我家这位三师叔文武双全,品貌端正,可是难得英雄郎。”
见武四有季赛珠嘻嘻而笑,麦留秧道:“怎麽?”
季赛珠格格笑道:“如今连秧儿说起话来都同小师叔一样了。”
麦留秧脸红道:“好啊,连季师姑也来取笑人家。”
不等季赛珠说话,姜里子笑道:“季师妹这般花容月貌,将来还不知被哪个有福气的讨了去。”
季赛珠脸色涨紫,急的跺脚摆手道:“我,我才不要嫁人,”说着向冯二中道:“掌门师姐,珠儿要一辈子呆在峨眉,永不离开。”
衆人笑个不住,包俞蓉拉季赛珠坐下,笑道:“傻丫头,掌门师姐再是不舍,也不能把你们留在山中一辈子啊。”
季赛珠急的眼泪涌出,拉冯二中道:“珠儿说真的,珠儿要永远留在师姐身边。”
武四有笑道:“不过大家玩笑,怎麽急躁起来?看叫嫂嫂们笑话。”说着暗暗瞅了季赛珠一眼。
季赛珠自悔失态,收了眼泪,默然归座。
包俞蓉几个并不在意,衆人围坐说笑,展眼又到午饭时候,一起吃过饭,便相伴四处游赏。
至晚,霁月亭大摆宴席款待贵客,腾白常言悉数到场。
席间,不免提及前番祸事,武四有不解道:“忘忧莲当真能使人记忆全消?咱们也只听师父提及,从未见过。”
腾善点头道:“确有此事。只不过,此物多年前忽然消隐,至于为何在宝镜湖出现,实在不得而知。”
季赛珠後怕道:“好险。如果常三哥服下毒药,岂非连小师叔也不认得了?”
言崇摆手道:“师妹多虑。就算三哥被毒妇抢去,我家掌门师姑自有法子夺人回来。”
季赛珠拍手笑道:“是啦,任凭是谁也不会放着小师叔不要,反跟那毒妇过生活。”
冯二中道:“又没醉了,胡说什麽。”
季赛珠红脸道:“我是说,小师叔那麽美,纵然常三哥记忆消失,可再见小师叔,也会重新喜欢上她的。”
言崇摆手接话道:“这可说不定。旁人罢了,若我三哥真同那毒妇成了亲,纵然再遇天仙下凡,也绝不会抛妻另娶。”
常湛白了言崇一眼,举杯笑道:“多谢言四侠美言。回来告诉我家娘子,想必另有重谢。”
言崇吓的一激灵,起身拉常湛道:“三哥,你想看我被掌门师姑倒吊在大门上麽?千万不要啊。”
衆人轰然笑倒。
回想当日情形,冯二中气道:“想不到宝镜老贼竟然鬼迷心窍纵女夺人所爱,当真无耻之极。若家师在世,第一个饶他不过。”
姜里子皱眉道:“既然掌门师姑早已洞悉宝镜心意,那麽,三弟也是知道的咯?”
见大家看向自己,常湛摇头道:“臻儿自然事事明了,却并未透漏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