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十彷警觉四望,暗暗使了个眼色,一衆手下蜂拥抢上,登将两口棺材砍的稀烂。
毕十彷移步上前,拎起熊掩玉,阴森道:“快交出兵符诏书,不然师父也保你不住。”
熊掩玉忍痛道:“呸。你杀了父王,你这叛徒,”
毕十彷手上用力,熊掩玉不禁痛叫出声,乱骂道:“毕十彷,你这卑鄙无耻卖主求荣的狗贼,你最好杀了我,否则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毕十彷忽然松开手,怒道:“私心叛主的是熊三开,害他惨死的就是你。”
熊掩玉哭道:“你胡说,你放屁,父王是好人,是你害死父王的,”
毕十彷哈哈一笑,看了桑格桑多一眼,面露鄙夷道:“熊三开不服上令,毒杀杜田馀散涂首信并将首级献给秦佑臻以作拜山之礼的那天起,就该知道会有今日。只可惜,纵你拜入弥蓝山,终究难逃一死。”说罢大笑起来。
熊掩玉猛的拔剑便砍,含泪怒道:“狗贼,不许你污蔑父王。”
毕十彷退身向後,抓起桑格桑多,稍一用力,两人口中齐齐喷血不止。
熊掩玉见状惊骇道:“桑将军?”
毕十彷沉脸咬牙道:“快给我。”说着便欲发狠。
熊掩玉捂住胸口惊叫後退,毕十彷见状心内大喜,丢开二人扑将上去。熊掩玉惊慌中猛将胸前藏着的油纸包用力抛出,毕十彷不及多想,飞身接住。
与此同时,常湛言崇镖枪齐发,火把登时熄灭。馀下衆人尚未反应过来,双剑已到面前。一场厮杀,来敌死散殆尽。
看着中毒倒地浑身乱战却紧抱装有兵符诏书的油纸包不放的毕十彷,桑格桑多刀起刀落,登将人身首异处。
来到阚王葬身之所,将毕十彷人头祭上,桑格桑多伏地大哭一场。未免节外生枝,衆人暂将班酣班查一同入土,只待来日风波平息再请灵返乡。
熊掩玉掏出兵符诏书,忍泪道:“父王遗诏,令玉儿随师回山,阚境交由四位将军掌管。如今班将军已死,理当由桑将军承继。”
桑格桑多跪倒双手捧接,叩头道:“属下当代小王爷整饬散军,重振阚王雄风,敬候新王归位。”说毕又向常言拜谢。
两人侧身避让道:“王爷地下有知,自当瞑目。”
收拾妥当,衆人匆匆上路。行至岔道,目送两位将军离去,熊掩玉难免又伤心一回。走了大半日,因见熊掩玉困顿至极,常言便早早寻了客栈休息。
吃过饭,安顿徒儿睡下,言崇自去饮马不提。
回来见常湛呆坐灯下望着从毕十彷处搜来的皮书出神,言崇拨亮油灯,对坐轻声道:“三哥对桑家兄弟的话心存疑惑?”
常湛摇头,轻叹道:“他们所言,小师姑早已告诉过我。”
言崇啊的一声从椅中跳起,险将桌子掀翻。
常湛摁住灯盏,看了一眼睡梦正酣的熊掩玉,低声道:“悄声些。”
言崇惊讶道:“掌门师姑早知毕十彷便是云王布在萩王身边的奸细米兆平?更知阚王与黑衣人暗有来往?那,黑衣人到底是何来历?”说着一指熊掩玉,压低嗓音道:“如此,岂非引狼入室?”
常湛不理,盯着皮书呆呆道:“贪心不足蛇吞象,竹篮打水一场空,原来如此。”
言崇一把抢过,细看两遍,不解道:“这上面哪里写着?”
忽见常湛面露微笑,言崇心内着慌,伸手在人脸前晃了晃,关切道:“三哥,你笑什麽?”
常湛怔怔道:“笑?没有啊。”
言崇忙将皮书丢去一边,忧心道:“难道皮书有毒?”说完伸手摸出血樱珠,硬要常湛吞下。
常湛推开道:“胡闹。统共剩下这一颗,怎可糟蹋?”
言崇眼中忽然蓄泪,哽咽道:“掌门师姑爱三哥胜过一切,三哥若有好歹,掌门师姑一定不会放过我。三哥,就算为了我,你也要好好的。”
常湛大感莫名其妙,正欲说话,忽被言崇抱住,哭道:“三哥,你别这样,掌门师姑不会有事的,”
常湛吓了一跳,一面挣脱一面压低声音道:“这是做什麽?快起来,好好好,我听你的便是,一定好好活着。”
见常湛自往榻上歇下,言崇呆坐良久,才怅怅然睡去。
次日醒来,见师父师伯早已收拾妥当,熊掩玉顾不上洗漱,胡乱吃了早饭,忙跟着出了客栈。
走在路上,见常湛一言不发纵马狂奔,熊掩玉苦脸道:“师父,师伯是不是还在怪玉儿?”
言崇一面甩缰,一面道:“不关你的事。”
熊掩玉忽然垂泪道:“徒儿确实犯了大错,就算师伯不理会,来日掌门师姑祖也必要责罚的。”
言崇轻叹道:“玉儿怕不怕?”
熊掩玉点点头,哭道:“掌门师姑祖会不会赶徒儿下山?”
言崇长叹一声,若有所思道:“师父只知道:若玉儿犯错,首要认之改之,且勇于承担後果,方为男儿本色。”
熊掩玉想到爹爹和家将因己惨死,早已哭的哽咽,不住点头道:“是,弟子记住了。”
这一日正午,终于回到弥蓝山地界。
常言正自疾行,忽听道旁有人惊喜道:“三弟!四弟!”
不等常湛勒马,随後赶上的言崇飞身跃下,迎上喜道:“大哥,你怎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