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佑臻道:“燕山剑法?”
常湛道:“此剑法出自大嫂舅父,就是燕山飞客燕双仓。”
秦佑臻慢慢点头,叹道:“真是头大,我不管了,交给腾善白涣处置吧。”
正说着,小童儿在门外回话,说是麦留秧进来问安。
见人背着腾谦挑灯走来,秦常忙接过孩子,笑道:“几日不见,孩子好似又长大了好些。”
麦留秧忙放下灯笼道:“见过掌门师姑祖,见过三叔。”
常湛道:“这麽晚了,怎麽又过来?孩子吹了凉风,可不是闹着玩的。”
麦留秧道:“谁说不是?只是谦儿近来一到掌灯就哭闹个不停,非得出来逛逛才安生。想是乍离山中,有些不适应。”说着掏出一叠银票递上道:“这是今年所有收成,连带售卖药草干果的利银,都在这里,请掌门师姑祖过目。”
秦佑臻看了一眼,点头道:“把我们家的一份留下,剩下的你看着分吧。”
麦留秧不敢就接,常湛道:“既许你管家,自然由你做主,不必事事回禀。”
秦佑臻看着银票,笑嘻嘻道:“官人,近来为言崇之事烦心不少,不如拿了他的利银,明天下山狠狠花一票,好不好?”
麦留秧忍不住先笑起来,常湛道:“好是好,只怕四弟回来找你哭闹。”说的三人都笑了。
次日,腾益等风闻包礼禁足一事,不敢搅扰秦佑臻,只追着常湛打听。
常湛道:“确有此事,只不过要等大哥二哥回来再行处置。”
霍奇道:“三叔,五弟无心之失,况我毫发未损,就不要追究了。”
郄责亦道:“是啊,近来五弟十分刻苦,此番失手,定是太过劳累的缘故。”
不等常湛开口,腾益皱眉道:“糊涂。若一味放纵,山中律法岂非成了摆设?传扬出去,我弥蓝山成何体统?”
霍奇郄责忙躬身道:“大哥教训的是。”
常湛不语,只如常教授剑法,傍晚方回。
入夜,秦常才刚就寝,忽听得白毛赤目犼长啸,忙出门查看。但见夜色中,碧水阁内火苗闪动,值守的小童儿急奔出来,叠声呼救。常湛大吃一惊,飞身赶往灭火。
待到秦佑臻赶到,火势已住。
小童儿吓的跪倒哭道:“掌门恕罪。”
秦佑臻道:“包礼呢?”
小童儿惊魂未定,张望道:“方才还在这里的?”
秦佑臻走去阁内看视一回,出来道:“所幸发现及时,不曾酿成大祸,以後万不可大意。”
小童儿瑟瑟道:“是。”
衆人散去,望着阁内一片狼藉,又见影壁中先辈画像受损,常湛心痛道:“这叫我如何向大哥交代?”
秦佑臻道:“冤有头债有主,谁放的火谁负责,与你何干?”
常湛惊骇道:“放火?你是说,有人故意为之?”
秦佑臻捡起窗下水渍中残馀的半段纸拈,又看了看琉璃瓦灯内豆大的烛火,点头道:“正是。”
常湛接过纸拈,良久无语。
待到天亮,腾益等匆匆赶来,见小童儿正自收拾残局,急道:“怎能如此大意?”
小童儿正欲答话,常湛出来道:“与他们无干。”
腾益还欲再问,常湛道:“愣着做什麽,还不去向掌门师姑祖问安?”
衆人忙答应一声退去。
走出不远,腾益折返道:“三叔,五弟可有受伤?”
常湛道:“无碍。”
腾益还欲再问,见常湛已转身走开,只得罢了。
经过连日修葺,碧水阁虽恢复原貌,可想到先辈遗迹终难复制,常湛难免自责。
入夜,见人立在门外发呆,秦佑臻走来道:“夜里越发凉了,怎麽站在风口里?”
常湛轻叹一声,接过妻子手中灯笼,低声道:“回去吧。”
两人行至半山,忽见一个人影疾奔而来,却是腾益。
奔至近前,不及问候,腾益急道:“掌门师姑祖,不好了,江湖纷传四叔被,被荣兴镖局的人打成重伤,生死不详。”
常湛惊骇道:“什麽?”
腾益急的擦汗道:“说是四叔偷了镖局的什麽东西,被人抓了正着,”
常湛不等说完,转身奔下台阶,展眼消失在夜色中。
腾益续道:“爹娘和二叔都已收到消息,此刻正赶往荣兴镖局,叫掌门师姑祖不必太过担心。”
秦佑臻望着常湛去影,皱眉道:“荣兴镖局?”
腾益道:“乃我舅公燕山飞客燕双仓所有。”
秦佑臻恍然点头道:“噢,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