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白涣擡手,吓的腾贤忙闪身常湛後头,探头道:“这是师娘的主意,师父做什麽打贤儿?”
常湛在腾贤背上轻轻一拍,佯装气道:“知道要挨打还信口胡说?更该打了。”
腾贤笑嘻嘻抱住常湛,撒娇道:“三叔不知道,这些日子贤儿在家中早也盼晚也盼,天天盼着三叔回来,好给咱们讲讲南境平乱的故事呢。”
腾善笑道:“那你三叔可有的累了,只怕说上七天七夜也讲不完。”说罢摆手道:“好啦好啦,都退下吧,叫掌门师姑安生歇着。”
见腾益扶着大肚如罗的麦留秧慢慢向外走,秦佑臻道:“明日起,腾益媳妇的晨昏定省免了,不叫不必过来。”
腾益又是告罪又是称谢,惹得衆人阵阵哄笑。
傍晚,秦佑臻令常湛自去同腾善等相聚,自己则在房内陪着明叶天吃饭。见落儿在院中追着白涣送来的小鹿叽叽咯咯笑个不住,笑道:“以後山里的小动物们可要遭殃了。”
如此过了几日,秦佑臻便将揽月阁下一处小院修葺一新,令明叶天母女独住,又派两个得力小童儿照料衣食起居。因怕明叶天有寄人篱下之忧,便将山外两处地産交她打理,自此所有花销自负,不动山中分毫。
这日午後,言崇来见掌门师姑,将武林盟主苏全望如何投靠朝廷如何陷害江湖豪杰的事回禀一遍。
秦佑臻皱眉道:“韩文龙呢?”
言崇恨道:“狗贼为岳百农所杀,岳老儿如此,”说到这里忽然脸上一红,就此打住。
秦佑臻知他想起岳之蕙,心内好笑,岔开话题道:“铁扇书生的事,你办的很好,辛苦了。”
言崇躬身一礼,默然不语。
见腾善走来,低声道:“弟子告退。”说着也不等回话,只叫了声大哥,便匆匆出去。
腾善上来躬身道:“回禀掌门师姑,昨日丐帮新任帮主蔡方能亲笔来函,说已迎回老帮主遗骨,且将葬礼安排在下月初七。弟子预备月底啓程赶往洛阳拜祭,益儿本当同去,只是,秧儿临盆在即,”
秦佑臻点头道:“既这样,腾益就不用去了。你带上霍奇郄责,又有白涣和包礼腾贤,也不算失礼。”
腾善答应一声,却并未离去,只站在那里发呆。
秦佑臻笑道:“你若要说言崇之事就免谈。”
腾善不敢多言,忙告辞出来。思来想去终究放心不下,转身去找常湛。
彼时常湛练功已毕,被腾益几个缠住讲述三境之事,连白涣也在一旁听得入迷。因见常湛忽然不说了,腾贤上来抱住央求道:“三叔,快往下说啊?”
忽听腾善在身後道:“说什麽?你三叔劳心劳力这麽几个月,一回来便早起晚归的温书习武。你呢,只知偷懒耍滑。”说着又瞪腾益道:“身为大师兄,惯会领着胡闹,都要当爹的人了,还不知长进?”
腾贤等吓的大气不敢出,忙躬身一礼跑开。
白涣笑道:“大哥,你这是怎麽了?”
腾善皱眉道:“叫你领着用功,你倒跟着凑热闹。”
白涣道:“大哥不是去回禀往洛阳祭拜慎帮主之事,怎麽,掌门师姑说什麽了?”
腾善叹道:“要是说了才好呢。”说完看向常湛,颜色缓和道:“云飞,掌门师姑到底想如何处置四弟?”
常湛道:“小师姑说感情之事勉强不得,事到如今,只得罢了。”
腾善白涣齐声道:“只得罢了?什麽意思?”
常湛笑道:“四弟业已知错,大哥二哥不必担心太过。”
白涣犹自担心道:“不会是因为近来山中内外琐事繁杂,掌门师姑无暇顾及,只等秋後算账吧?到那时,你可不能袖手旁观。”
常湛笑道:“不会的,二哥多虑了。”
白涣在常湛肩头一捶,撇嘴道:“你这掌门师姑丈做的真是渐入佳境。”
常湛道:“二哥这是嫉妒云飞麽?”
一语未了,兄弟三人都笑起来。
展眼到了月底,腾白师徒辞行下山赶往洛阳。因腾益之妻麦留秧临産在即,秦佑臻早晚亲自把脉看诊,以保万无一失。
这一日清早,听闻麦留秧昨夜産下一儿,母子平安,秦佑臻匆匆赶往清樱斋。一见掌门来到,衆人齐声恭贺道喜不叠,唯有姜里子闷闷不乐。
包俞蓉抱出孩子,笑向秦佑臻道:“求掌门师姑太祖赐名,好保孩子康健平安一世顺遂。”说着将一张名签奉上。
秦佑臻看罢,在“谦”字上一点,笑道:“定当如你所愿。”
衆人看时,不觉喜笑颜开道:“好,腾谦,来日必能青出于蓝胜于蓝。”
言崇接过孩子看了又看,笑道:“好乖乖,以後可要做个谦谦君子,也不枉掌门师姑太祖的一片苦心。”又笑向姜里子道:“二嫂,比你家女儿的名字如何?一个姑娘家家,叫什麽承璋,一听就知道父母心存私念。”
衆人笑起来。
常湛瞪言崇道:“数你话多,回来告诉二哥,看不把你腿打折。”大家又是一阵哄笑。
姜里子噘嘴道:“四弟只会说风凉话,将来你同冯家娘子生下女儿,看看她心里有什麽想法。”
见衆人望向自己,姜里子自悔失言,正欲再说,忽见落儿摇摇晃晃走上前,拉言崇手道:“舅舅,咱们去吃饭。”
原来这些天因见秦常事多,言崇恐明叶天母女受冷落,每日闲时便领着落儿四处游玩,摘花采果抓鱼掏鸟无所不至,哄得落儿再开心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