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听的发怔,连甄刚夫妻也愣了。一旁的小丫头想笑不敢笑,只低头忍着。
明叶天忙拉住秦佑臻手,向老者笑道:“先生莫怪,我家妹子最是顽皮惯的,不知礼数,还望海涵。”
甄刚瞪了秦佑臻一眼,陪笑道:“先生,别跟这小女子一般见识,咱们去前厅用茶。”
老者半晌未动,只气的脸色通红,忍怒道:“敢问这位大娘子高姓大名,师从何方神圣?”
秦佑臻正色道:“我老师姓吴名少安。神圣不敢当,确是我们中医药学届的圣手,经他老人家医治痊愈的病患遍布全球,多国政要的夫人都排队等他的号。这些病人中,不管多难的病症,经过老师精心调治,连那年过半百的女子也终究可以做得妈妈。”
衆人听的不清不楚,可最後一句话却正撞在明叶天心坎上。顾不得旁人,惊喜道:“好妹子,你那老师何在?”
秦佑臻听问登时神色黯然,低声叹道:“恩师去年忽然过世了。”
明叶天难掩失望,只轻叹一声垂首不语。甄刚道:“夫人怎能将小孩子话放在心上?”说着向大夫拱手道:“先生莫怪,请随我来。”说着狠狠横了秦佑臻一眼。
大夫呆了一呆,似有话要说,可终究没有开口,瞅了秦佑臻一眼,向明叶天一拱手,转身出去了。
白药走来道:“若那老先生当真如此了得,学生也一定能,能,”说着望向明叶天,却不敢再说。
明叶天恍然道:“白药的话不错。妹子,你,你可愿替我一治?”
秦佑臻复又伸手在明叶天腕处细诊,不解道:“夫人明明好的很,身子康健无虞。为何,”
明叶天一急,腹痛又发作起来。白药上来扶住,急道:“小娘子,你说夫人没病,可,你瞧,总是这样痛的死去活来。大夫们都说,夫人无福生养,皆因此而起。”
看着明叶天剧痛难忍的模样,秦佑臻当真百思不得其解。想了想,向白药道:“去把夫人这些年看诊後的药方都找来给我。”
白药忙答应一声转身便走,猛见甄刚站在门口,吓的施礼道:“老爷?”
甄刚冷冷道:“还不去熬药,胡闹什麽?”
白药看了秦佑臻一眼,慌的出去了。甄刚走来端起桌旁的茶碗,向明叶天柔声道:“夫人,喝口参汤吧。”说着又拿手帕替妻子擦汗,疼惜道:“明日我便着人去京中请黎神医。他虽为御医,但与咱们甄家颇有渊源,定不会驳面。”
明叶天腹痛难当,才要说话,又听甄刚道:“这位秦小娘子既然要寻她夫婿,明日不妨一同上路,甄九最是妥当,自然会将小娘子安全送达洛阳。”
秦佑臻见主人下令逐客,虽不舍明叶天,却也只得含笑道:“多谢。”
明叶天挣扎道:“妹子,”
秦佑臻才要上前,甄刚起身挡她道:“哼,这位大娘子,我甄家有什麽得罪之处,你这般寻我晦气?”
秦佑臻一时语塞,望了明叶天一眼,轻声道:“夫人姐姐待我犹胜亲人,我不会忘记你的。你好人有好报,将来一定能得偿所愿。”
甄刚冷脸打量两眼,好似在看妖怪,讥笑道:“夫人姐姐?哼,不劳费心。”
次日一早,秦佑臻收拾停当出来。本想去同明叶天告辞,但见甄府上下都似避瘟疫般躲她开去,便知是甄刚命令,不由的气恼道:“一个大男人,这麽点心胸,真是醉了。”
正自着恼,见甄刚的随从甄九走来,躬身道:“马车已齐备,请娘子上路。”
秦佑臻点了点头,跟着甄九穿堂度廊,走到正厅,见各处房门紧闭人影皆无,冷笑一声,冲着明叶天房门微微颔首,心内道:“明姐姐,再见了。”
秦佑臻独自坐在车内,看着马车驶离甄府,想到明叶天亲厚和蔼,心中一阵不舍。
此时已是初冬,一路所见皆是萧瑟,秦佑臻百无聊赖,想到毫无头绪的未来,怅怅然躺下,不多时,便在马车颠簸中昏昏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忽然听见甄九隔着车帘叫道:“秦夫人,秦夫人。”
秦佑臻一愣,随即想起是在叫自己,忙应道:“怎麽了?”
甄九道:“天色将晚,请夫人下车吃饭暂歇。”
秦佑臻爬起来一看,见马车停在一处客栈前,门前店夥正在掌灯,不觉惊讶道:“都这个时候了?”
甄九笑道:“夫人也饿了吧,小的这就去张罗饭菜。”
秦佑臻下得马车,一阵寒风拂面,不觉打了个寒颤,忙裹紧皮袍,快步走进客栈。
两人对坐吃饭,见那店中不时有过往客人朝他们观望,心中疑惑,向甄九道:“他们看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