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的脸色白了白,吞吞吐吐道:“我以为,我以为……”
武安:“你以为什麽?以为她是来为天子保驾护航的?用十年心血打进京城,就只为做个大长公主,把兵权都交给你们这些亲王手里,盼着能得你们的夸赞颂扬?”
景王抽了抽嘴角,说不出一句话来。
成王阴沉着脸道:“阿姐倒也不必这般咄咄逼人。”
武安看向他,“那你们来找我做什麽?”顿了顿,“想利用我领头带领百官与她抗衡,抢回她手里的权势给你们这些王公贵族?”
成王沉默。
武安当真好涵养,居然一直忍着没有破口大骂,“老四啊,你这如意算盘我都替你感到惭愧,利用一个女人来替你铺那锦绣前程,你哪来的脸认为我武安会任人摆布?”
成王皱眉道:“阿姐言重了,我梁四郎没你想得这般不堪。”
武安坐回椅子上,“梁萤跟我打过招呼,会惦念兄妹情分不动你们,但得看你们有没有这个觉悟,若是非要以卵击石,下场就跟东平王府一样,你二人且斟酌斟酌。”
这话把景王唬住了,着急道:“阿姐可不能袖手旁观。”
武安:“现在百官和世家贵族都把手里的田地交出去充公,我的也会交,老五你的田地呢,会交吗?”
景王:“……”
成王气恼道:“简直是荒唐!我们手里的爵位和私産皆是先帝赏赐的,岂轮得到她来做主?!”
武安指着外头,“自个儿去跟她叫板,去跟她手里的那些兵叫板。”
成王火冒三丈,憋着一肚子怨气起身甩袖而去。
景王看着干着急,唤道:“四哥!”
成王头也不回地走了。
景王心急如焚道:“都是亲姐弟,何故闹得这般生伤!”
武安看着他道:“老五你可认我这个长姐?”
景王忙应道:“自然是认的!”
武安:“那便听我一句话,胳膊拧不过大腿,北燕的天已经变了,倘若你非要去以卵击石,只会白白送了性命。”
景王为难道:“可是……”
武安:“自个儿回去好好想想,若是想明白了,再来找我。”
景王迫不得已告退。
待他走了後,武安把柳元娘找来,让她带句话给梁萤。
于是下午柳元娘进了一趟宫,当时梁萤正在陪赵老太唠家常,听到谭三娘来报,颇觉诧异。
梁萤到偏殿接见。
谭三娘遣退闲杂人等,守在门口以防隔墙有耳。
柳元娘行过礼後,压低声音道:“我家主子有句话让奴婢带给大长公主。”
梁萤:“你说。”
柳元娘严肃道:“成王,留不得。”
梁萤愣住。
柳元娘也未多说其他,很快就退下了。
梁萤细细揣摩“留不得”的意思,过了许久,才道:“三娘?”
谭三娘进殿来。
梁萤:“去把赵雉给我找来。”
莫约过了半个时辰,赵雉才过来了。
梁萤朝他招手。
赵雉走上前,她附耳嘀咕了几句,赵雉不由得愣住。
他盯着她看好半晌,才道:“那可是你的兄长。”
梁萤面无表情道:“不认识。”
赵雉:“……”
他憋了许久,忍不住道:“我若让他忽然‘暴毙而亡’,日後你反悔追究起来,那我岂不冤枉?”
梁萤阴阳怪气道:“那你是做还是不做?”
赵雉当真是个小机灵鬼,贱兮兮道:“我让奉三郎去干这缺德事。”
梁萤:“……”
论起甩锅的技术,他是当之无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