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月姑娘,你就别反抗了。”说着,王公子便朝着溶月扑了过去。
季鸾脸色一变,正想要跳出来阻止,却见王公子的身後蓦地出现一道黑影。
只见剑光一闪,王公子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已经被一剑贯穿胸膛,软软的倒了下去。
紧接着,季鸾也看清了王公子身後所站之人。
只见那人身着一袭黑色束腰长衫,乌黑长发高束脑後,他手中拿着剑,剑尖尤在往地上滴着血,一张清隽的面容上满是杀意,幽深的眸子冷若寒星。
竟然是霍铖!
霍铖素来都是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季鸾甚少瞧见他如此冷酷的模样。
害怕他看到自己,季鸾连忙收回视线,想要悄悄离开此处,脚下却蓦地踩在一块碎石子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谁?”
季鸾还未反应过来,便听到他冷厉的嗓音响起,转瞬之间人已经飞掠上前,长剑横在她颈边,却在看到她的面容时,停了下来,“怎麽是你?”
“为何不能是我?”
季鸾冷着脸反问道。
霍铖收回剑,面上露出一抹笑,刹那间,他又恢复了那副君子如玉的模样,“鸾儿如此藏头露尾的,我还以为是什麽歹人。”
季鸾翻窗进了房间,看着地上的尸体,脑海中不由又浮现出方才霍铖面无表情杀人的模样,她擡眸剜他一眼,“依我看,你才是歹人吧,不仅藏在姑娘家的房中,还持剑杀人。”
一旁的溶月连忙开口,替霍铖解释,“鸾儿,不是这样的,霍公子是为了我,才不得不杀了他。”
若是到了此时,季鸾还看不出来霍铖和溶月两人之间关系匪浅,那她便白活这麽多岁数了。
季鸾脑海中刚浮现出这个想法,便已经不由自主的脱口问了出来,“你们两人究竟是什麽关系?”
溶月下意识的擡眸看向霍铖,欲言又止。
霍铖亦是缄默不语。
见状,季鸾的心一瞬间沉到了谷底。
她又回想起了当初她跟踪霍铖来到花月楼,却在溶月的房中遇到了他。
一个男子,几次三番的出现在女子的闺房,答案似乎已经是显而易见了。
霍铖的身上,藏着太多太多的秘密,让她看不透猜不着。
似乎猜出了季鸾在想些什麽,霍铖蓦地开口,“事情并非你所想象的那样。”
“那究竟是怎麽样?”季鸾擡眸,语气不善的质问道。
霍铖面色复杂,没有立即回答。
见状,季鸾心中有些失望,她下意识的转头看向溶月,“你呢?也不能告诉我吗?”
溶月面露为难之色,“抱歉,鸾儿,相信我,知道此事与你无益。”
季鸾低头笑了笑,“没事,每个人都有秘密,我其实也并不是特别在意,我之所以躲在窗外,只是听赵妈妈说你在陪客人喝酒,我怕你受人欺负。”
溶月闻言,心中越发羞愧,季鸾待她一片赤忱,然而她却不能够坦诚相待。
思及此,溶月叹了口气,柔声说道:“鸾儿,其实我跟铖哥哥的确是旧相识,我曾经也是出身官宦世家,书香门第,然而当年,因为被卷入徐将军通敌谋反一案中,所以被满门抄斩了,唯有我,得以侥幸逃脱。”
“方才那个王公子,正是得知了我的身份,所以才会用此事胁迫我,铖哥哥也是迫不得已才会杀他灭口,你不要怪他。”
“至于铖哥哥为何在我房中,那是因为,我们一直在图谋扳倒国舅李恒,为当年之事平反,我留在花月楼,也是为了方便打探朝野中的一些消息。”
季鸾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她原本以为,沦落到花月楼这种地方已经很可怜了,然而没有想到,原来溶月一个弱女子,竟然背负了这麽多。
溶月嗓音哀泣,“对不起,鸾儿,我不是故意要隐瞒你的,只是我毕竟是罪臣之女,若是此事被朝廷知晓,只怕不会放过我,我只是不想连累无辜。”
季鸾心中酸涩,她紧握着溶月的手,“傻瓜,我们是朋友,哪有什麽连累不连累的,你若是有什麽难处,也一定要告诉我。”
说完後,季鸾似乎想到了什麽,她看向地上的尸体,蹙眉道:“溶月,这地上的尸体,你打算如何解决?若是他在你的房里出事,只怕到时候你也难逃嫌疑。”
“这……”溶月亦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季鸾擡眸看向始作俑者,一双眼睛像是要喷火,“人是你杀的,你可不要连累了溶月。”
明明知道霍铖的做法没错,若是不先下手为强,只怕溶月如今处境更加危险,然而不知为何,季鸾一看到他,便觉得心中憋着一股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