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此一来,那些期盼着当皇子妃的贵女们美梦落了空,心中不免觉得有些遗憾,纷纷凑在一起交头接耳,讨论霍铖的心上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季鸾素来不喜欢参加这些宴会,她百无聊赖的托着腮,看着席间的觥筹交错,心中只觉得无趣极了。
谢婉如今成了亲,再也不能像从前那般自在,除了孟玉瑶以外,孟家还有好几个未出阁的姑娘,今日都跟着过来了,她难免要看顾一二。
季鸾趁着无人注意,悄无声息的离了席,打算去别的地方透透气。
她沿着回廊一路往前,只见园中假山耸立,花木扶疏,秋虫隐匿在花丛中瑟瑟鸣叫,空气中浮动着淡淡的清香。
季鸾在一处池塘边停了下来,清澈见底的湖水中,几尾金色鲤鱼正在水中嬉戏着游来游去。
“鸾儿。”
身後蓦地传来一道熟悉的嗓音。
季鸾浑身一僵,她缓缓转过头,看向身後的人。
只见霍铖站在一棵树後,正目不转睛的望着自己,日光透过树影在他面上投下细碎的光斑,他的神情隐在晦暗中看不分明。
季鸾无端觉得有些紧张,她四处张望了一番,见无人注意到,这才重新将目光落回到他身上,“你来做什麽?”
今日的宴会霍铖乃是主角,他竟然就这样不管不顾的离开了?
“自然是来找你的,鸾儿。”他的嗓音低而柔,尾音好似挟着鈎子一般。
季鸾却不给他好脸色,声音冷硬,“找我做什麽?”
霍铖几步上前,他高大的身躯覆下的阴影将季鸾笼罩其中,目光之中饱含着侵略性,语声却分外低柔,仿若情人间的呢喃,“鸾儿,许久未见,我有些想你了。”
季鸾下意识的想要往後退,然而身後就是池塘,她又不敢乱动,只好擡眸瞪着他,没好气道:“我们已经不可能了。”
“为何?”霍铖不依不饶的追问。
“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我的郎君一定要入赘。”说到这里,季鸾擡眸觑他一眼,眸中潋滟着盈盈笑意,“怎麽?难不成堂堂二皇子殿下竟然要给我当赘婿不成?”
霍铖并不说话,只是墨眸沉沉的盯着她。
季鸾被他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她绕过他便欲离开,“罢了,不跟你说了,我要回去了。”
“鸾儿,别走。”霍铖蓦地一把将她拉入怀中,他将她抱得很紧,呼吸喷洒在她的颈窝,酥酥麻麻的痒,语调温柔,“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
季鸾心中亦觉得有些酸涩,她伸手推了他一下,却没有推动,只好无奈道:“不是我不给你时间,而是我们如今已经不可能了,你明明也知晓,我是绝对不可能嫁进皇室的,你就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霍铖毫不犹豫,“我可以不当这个皇子。”
季鸾擡眸定定的望着他,眼眶泛红,语气亦是有些苦涩,“别任性了!你身上肩负着重任,你要为徐伯伯平反,为那些枉死的战士们名反!而我,只想做个普通人,远离这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俗事,像父亲所期望的那样,快快乐乐的生活。”
其实季鸾的心中又何尝不难过呢?她活了这麽多年,这还是头一遭动春心,原本两人都已经做好了往後长相厮守在一起一辈子的打算,然而却碍于现实因素,不得不分开。
如今霍铖的身份是皇子了,他们不再是兄妹,她当然可以选择嫁给他,和他在一起。
然而她却并不想这麽做,说她自私也好,说她不够爱也好,总之,她并不愿意去赌,并不愿意为了所谓的爱情,放弃初心。
相信霍铖也正是因为明白这一点,所以方才在皇上面前,他才没有选择直接说出她的名字,让皇上赐婚。
瞧见季鸾眸中的哀伤,霍铖的心也好像被针扎一般,泛起一阵细细密密的刺痛。
分开的这些日子,他的脑海中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她,好不容易瞧见她离了席,便立马跟了过来,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和她独处的时机。
他真的好想她,想的快要发疯了。
然而,季鸾的心里却从头到尾都在想着要和他分开,这让他如何能够接受?他是绝对不可能放手的。
“鸾儿。”霍铖清澈的眼眸温柔的凝视着她,小声哀求道:“你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一年,只要一年的时间,我一定会解决一切,摆脱这个身份,到时候,我再给你当赘婿,我们一辈子在一起,好不好?”
季鸾羽睫扑闪,仰着小脸问他,“那我要是不答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