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握紧了拳头,胸腔里蓦地涌起一阵浓烈的恨意。
他好不甘心!
他不甘心就这样变得一无所有!
想到这里,萧逸猛的站起身,想要喊住宝珠,然而等他回过头一看,又哪里还有宝珠的身影呢?
他顾不得其他,快步上前,恳求府门口的护卫,“求求你们,你们帮我通传一声,告诉大小姐,就说我要见她!”
护卫没好气的啐他一口,“呸!你如今还有什麽资格见我们大小姐。”
萧逸此刻再也顾不上什麽脸面,叠声哀求道:“求求你们了,就帮我通传一声吧。”
“萧公子还是尽早离开吧,鸾儿妹妹是不会见你的。”
一道清润的嗓音响起。
萧逸擡头望去,眸中顿时露出一抹戾色,“是你!你来做什麽?看我笑话的吗?”
“萧公子说笑了。”霍铖唇角轻勾,笑的温润而又残忍,“只是想告诫萧公子一句,不要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萧逸闻言,猛的反应过来什麽,他霍然擡头,双目喷火,恶狠狠的瞪着他,“是你!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对不对?”
他始终想不明白,那个青楼女子与他无冤无仇,为何要这样害他?明明前段时日还一直相安无事,偏偏等到文定这日,才特意找上门来,将事情闹大。
霍铖低笑一声,既不承认,也没有反驳。
“你为何要这样做!”
萧逸怒极,只当霍铖是默认了,简直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
相较于萧逸的暴怒,霍铖则显得分外平静,他淡淡一笑,“萧公子,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他的目光冰雪般剔透,萧逸脸色一变,身形踉跄着往後退了一步。
他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科考前的那个晚上,霍铖果真知晓那碗燕窝羹被他动了手脚。
萧逸嗓音颤抖,“你是为了报复我?”说完後,他似乎想到了什麽,猛的摇头,“不对!你是为了季姑娘?”
他目眦欲裂的瞪着霍铖,叱骂道:“你真是个罔顾人伦,不懂礼义廉耻的畜生,竟然觊觎自己的妹妹!”
藏于心底的隐晦心思被人道破,霍铖脸色却没有丝毫的变化,他挑了挑眉,不以为然道:“那又如何?她只是我的义妹,我与她并无任何亲缘关系。”
没想到霍铖竟然如此干脆的承认了,萧逸颤抖着手指着他,气的好半晌说不出话来,“你等着!我定要将此事告知侯爷,让他知道自己身边养着的根本就是一头恶狼。”
霍铖目光从他脸上掠过,眸中含着几分讥讽的笑,“萧公子还是如此天真,你觉得自己还会有机会见到侯爷吗?又或者,侯爷还会相信你所说的话?”
说完,不待萧逸回应,他便转过身,径自离开了。
萧逸心头涌起一阵浓烈的屈辱感,他气的胸腔不住起伏,额头青筋直跳,几息後,终是忍不住冲着他的背影大喊道:“霍铖,你等着瞧!我与你势不两立!”
霍铖脚下步伐未停,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
玉清楼的两楼雅间,季鸾正坐在临窗的位置,一边吃着糕点,一边津津有味的看着楼下戏台上正在唱着的一出《狸猫换太子》。
她的对面,坐着太师之女谢婉。
然而今日的谢婉,和从前却有些不太一样。
谢婉乃是习武之人,平日里穿着的衣服都是束腰窄袖的,乌黑长发高高束起,显得英姿飒爽。
而她今日,却罕见的穿了一袭湖蓝色的襦裙,袖口处绣着白色的牡丹花纹,臂间还缠着月白色的薄纱披帛。
再看她今日的妆容,亦是分外的娇婉明丽,乌黑长发绾成一个凌云鬓,斜插一只海棠珠花步摇,唇上也抹了红色口脂,远远望去,淡雅脱俗,端庄娴静。
“婉姐姐,怎麽人还没来啊?”季鸾朝着楼下的方向瞥了一眼,嗓音散漫。
谢婉摇了摇头。
她这会儿只觉得浑身上下哪哪都不自在,不由得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一脸别扭的说道:“鸾鸾,我真的好不自在啊,我真不明白,爹为何非要将我打扮成这样。”
近日,谢太师为了女儿的婚事愁破了脑袋,每日在府中唠叨个不停,前几日上朝回来後,便一直念叨说英国公府的世子,相貌英俊,文采斐然,与她十分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