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不遂人愿眼前黑下去,云初瞪大了眼睛……
李昀离捏了捏拳头,偏开视线分散注意力。
云初今夜未束发,柔软乌黑的头发披在肩上,搭着一身垂坠朦胧的寝衣,身形全都显露得出来,宽肩窄腰在她面前这麽一晃……
人本是无意卖弄风情的,偏偏得了一袖子的轻盈香气。
李昀离最终还是没移开眼。
云初前行两步,不敢越过李昀离身前去,停在了她的身侧。
铃铛声一停,两个人都在顷刻回神。
李昀离咳了一声,见云初把头埋得低低的。
虽低着头,但他高了她些许,所以距离近了还是能很轻易地看见他的表情。
她转身往寝殿去。
云初随即跟上。
铃铛随着动作再次轻响起来,激得他如同一只快要炸毛的猫,整个人都被逗弄得毫无安全感。
他紧紧咬住了牙。
这种感觉在记忆中最深最深的地方,代表着他被欺。辱的日子,复仇成功以後,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快要忘记这些感觉了。
不想一朝回头,竟还要重新深度体验。
唯一的不同,大约是此刻带着後来的记忆,知道日後自己能够成功复仇,因而心底竟没有当初那麽重的屈辱感了。
他行至李昀离的床榻前,见她转身看窗外去了。
云初知道正确流程,此刻依照惯例,自己应该跪在她的塌前,等她过来坐下後,伺候她脱靴上床。
而後自行除尽衣物,与她同塌而眠。
但,这是自己已经被驯化之後的事情。
此时是入府刚两年的自己。
记忆中的这一年,他虽被折磨许久,但好歹还留了几分骨气,被传召逼迫而行的房事,他从来都是激烈反抗的。
当然,凭长公主残暴的性格,反抗也不过是以卵击石。
几乎每次的结局,都是李昀离传杖,然後他会狠狠挨上一顿板子,在一地血迹中昏过去,最後不了了之。
次数多了,阖府上下的婢子僮仆都已经习惯了这套流程。
方才云初进门的时候,就见内廷侍卫甚至已经备好了春凳刑杖守在门口。
所以,若真是要依照此刻的自己的行事习惯,应该是殊死反抗才对。
云初掂量掂量,觉得此时此刻若是要反抗,确实是不划算。
毕竟好汉不吃眼前亏,长公主府的刑杖可不好挨。
可若是顺从下来……
云初打量了一下李昀离的背影,轻咽了唾沫,屈膝正打算跪下去。
不曾想还没等他动作,李昀离突然回了头:“坐吧。”
云初没反应过来她说什麽。
直等李昀离看着他,伸手示意了床榻:“坐。”
他这才并拢了双膝,规规矩矩地坐在了床边。
李昀离吸了一口气,在窗边小站片刻已经足够让她冷静下来,神思回笼。
她是商人,对利益有着天生的敏锐度,从来不惮于承认自己的贪念。
服从于贪念带来的欲望,并敢于追逐利益本身,是为商者的天性。
而美人,与利益归根结底是同一种东西。
李昀离必须承认,眼前这个男人不论是长相还是身材,都确实对她的胃口。
她也正当年,难免被撩动心弦。
但她还没到色令智昏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