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昀离连忙拉住缰绳,坐正了身体夹住马腹,听见纪问珣在後面应答:“帮!你念安长公主的事儿,我哪有不帮的?真是欠了你的!”
李昀离拉住了马,转回头看她,笑得满面春风:“好姐姐,待回了京,送你几坛子我亲手酿的桂花酿。”
纪问珣闻言变了脸色:“可别,你的手艺,去年的还在我床板地下落灰呢!”
李昀离一愣,又哈哈笑起来。
二人还没将渭水上下逛过一圈,拾六便策马来催,离二人不远下了马行礼,没等李昀离问何事,便道:“殿下,公良先生说想见见殿下和云侍君,最後商定具体事项。”
李昀离应道:“好,我稍後便回。”
纪问珣策马上前两步,问:“明日便要出发了吗?还是今日?”
李昀离:“如今府衙的情况也不明朗,为了防止有内鬼走漏消息,已经封府几日了,就怕以免夜长梦多,想着今日晚上走。”
她略带了些歉意,与纪问珣是久别重逢,却不能好好招待。
纪问珣却立刻道:“军机贻误不得,你快回去,雍州的其他事儿我找萧将军问。”
“辛苦纪姐姐了,一道走吧。”
说着李昀离一拉绳子,与纪问珣一同策马往回走。
二人骑马都快,片刻功夫便回了府衙。
公良冲约在了南街的酒楼,李昀离与纪问珣在门口告别,却正好在门口遇见云初出门。
云初低头行了楚国的士礼,纪问珣看了他一眼,人已经下了马。
她往李昀离那边靠了靠,悄声问:“这便是你那个原是魏皇子的侍君?”
李昀离点点头,用嗓音应了一声。
纪问珣用只有她们两个才能听见的声音问她:“半年前我们曾在北境驻军里查出过魏人奸细,可还没审人就没了,魏已经亡国了,他们还在递消息,说明他们该是有组织的,你怀疑你这漂亮侍君吗?”
李昀离也是小声答她,她摇了摇头,道:“我不怀疑他,但是你说的这事儿,待我回来的时候你得好好跟我说说。”
纪问珣点了一下头:“这个无妨,你若是想知道详细的,我可以传书给父亲将当时的细报抄给你,但是……”
纪问珣看着云初的方向皱皱眉,像是还想说什麽。
又摇摇头,道:“罢了,你不怀疑他也好,他看你的这眼神儿倒是挺真儿的。”
“嗯?”
李昀离侧目看她,纪问珣已经要入门去。
见她说完直接走了,李昀离疑惑挠头,又看了看面前的云初。
他看她的这眼神儿,怎麽个真儿法儿?
云初已经走过来了,他今日骑的是一匹枣红色的马,那马儿靠近後与逐雪打了个响鼻。
两匹马儿的互动打扰了正在想事情的李昀离,她回了神,见云初有些愣地看着她:“殿下怎麽……这样看着我?”
这样的眼神里有些疑惑,又有些探索欲。
李昀离收了视线,咳了一声,道:“没什麽,公良先生在南街,走吧。”
说着先转了身,在前走了。
云初也疑惑了,只觉得胸中砰砰跳了跳,又立刻策马跟上。
因怕提前走漏消息,这计划的临时性很强,几人在酒楼雅间说清了今晚的安排,公良冲又将点好了的豹头山的衆人名册奉上。
这些民兵全都会在这几日守住雍州。
聊至晌午,才敲定所有的细节,几人一同用了午饭,才各自忙去。
回府路上云初没说话,李昀离却已经满脑子都是今晚的安排了。
本只有清查几个可疑地点水位和河堤的任务,但方才公良冲又补充了一些东西,为了防止遇上乌戎部族的精兵,还是要带上一些人马确保安全。
李昀离第一次干这种事儿,心里除了刺激感之外,还有些紧张。
她心理素质不错,见云初没说话,自顾自开了话匣子:“怎麽这麽沉默?方才公良先生说起计划的时候你就没怎麽搭话。”
云初擡头,抱歉地笑笑。
他没搭话正是因为刚才的计划。
这计划安排得宜,若是仅需要探知西境深浅,那便是个相当完善的计划。
可若敌人真是郑思言……
郑思言是冲着李昀离来的,一定会有其他的後招,他的谋划一直都狠辣,公良冲的温和之道对上他,是要吃亏的。
他必须做一些事情阻止郑思言。
他笑容浅,道:“方才在想,殿下不必担心,今夜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殿下的。”
李昀离听出了不对,轻拉了手里的绳子,让逐雪停下。
云初擡头,见李昀离垂眸沉静地看他:“云初,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