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桓则又侧过头,笑眯眯地补充:“不急,小和哥慢慢考虑。”
这件事在当晚的火锅局上,被闵楼知道了。
车程一半时,闵楼打电话来约连桓与庄今和一道吃火锅,就他们几个,吃一顿再各自回家。然而庄今和没出现在饭桌上——庄老师惊骇过头,先行下车回家去了。毕竟,他的当务之急是消化连桓的告白,而不是消化鸭肠毛肚羊肉卷。
闵楼没想到眼睁睁看着两人上车,短短一两小时过去,在火锅店门前下车时就剩他好朋友一人了,大惊失色:“庄老师呢庄老师呢?咋你到了人家没到,你半途把人丢服务区忘了吗?”
“人回家了。”连桓看白痴似地看他,“你傻不傻。”
闵楼:“同程一路,你不仅没有开开心心地增进感情,反而失去了与心上人共同进餐的一次机会?”
连桓没好气道:“人不爱吃火锅,不行吗?”
原三带着他的助理戴小姐,慢悠悠地经过两人身旁,不冷不热扔下一句:“表白了?”
连桓:“!”
闵楼:“?!”
闵楼深吸一口气,一把薅住老公的衣服,吊住人不让走,一边瞪大眼睛端详连桓:“你怎麽知道?”
原三懒得陪他们在火锅店正门口现眼,拖着闵楼朝里去,头也不回道:“什麽时候见过连大管理员,人都不在跟前了,耳朵上的红还不褪?必是大事发生。”
原三这样背景地位的人,实在毒辣老道,凭一己之力把他和闵楼的智商平均值拉到正常水准线。
连桓无情腹诽,跟着他们进包间。坐下喝茶。一杯茶见底,他忍不住说:“是我冲动了。”
闵楼立刻竖起耳朵,凑拢:“什麽什麽,详细说说?”
原三把人揪回来,随口评价:“还是沉不住气,你们在‘滩涂’上的关系还没理清楚,现在告白,可不是好时机。”
闵楼:“什……麽?”
连桓也蒙了:“你怎麽知道的?”
原三:“上次去‘滩涂’,听老板提了一嘴。”
连桓:“他怎麽知道的?!”
原三:“老板说你帖子不更新,倒和一个叫……‘ZH’对吗?网聊个不停。对方是sub,和你明面上的消息往来已经不简单,老板推测你收了别人当奴。”
原三慢条斯理地喝着茶,做了个手势:“显而易见,这个‘ZH’就是庄今和。”
连桓:“哪里显而易见???”
闵楼半张着嘴,茫然:“你们在……说什麽?”
“因为你自己。”火锅开了,原三往闵楼碗里夹了一筷子羊肉,说,“‘连环’会收私奴已经不寻常,对方是对于你来说很特别的人。但庄今和显然也是很特别的人。”
这帮人精……连桓哑口无言。“滩涂”老板和原三都是十分了解连桓的人,他们知道连桓不可能同时对不同的人那麽上心。
原三:“这两日看来,庄今和显然不知道你的身份。他甚至不知道你是圈内人。”
连桓:“……对。”
原三并没有对此做任何评价,只简单说:“你的理想情况,本来是先网调转线下,自然捅破这件事。两种关系并一种,慢慢处理。”
连桓沉默片刻,终于有点懊恼地一拍脑门:“所以我才说我冲动了啊。要是他立刻答应了我,那麽关系就更乱了。”
原三:“庄今和看起来是个聪明又认真的人。你玩得一时刺激,被他发现了,他可能会翻脸。”
连桓没有反驳。他能察觉到,庄今和将这种感官游戏与现实生活区分得有多开。与自己不同,庄今和完全它们隔离在两个世界,不允许互相干扰
他一直没有把握,庄今和能否接受“ZH”是认识的人,能否允许身为“ZH”的连桓进入自己的生活。
但他又忍不住。
忍不住在“ZH”主动询问时一口答应,在一次次调教中流连忘返。想掌控对方的身体与情绪,想看见对方更失控的模样。
又忍不住想亲近庄今和。当他站在身边,就想触碰他。当他坐在车里,额前洒着阳光,下颌与鼻梁俱是笔直的线条,透明的玻璃镜片後睫毛轻垂,眼镜银色的镜架压着一点乌黑的碎发,就想靠过去,亲吻他,让向来冷峻的脸上出现稍纵即逝的瑰丽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