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哈哈大笑,吩咐李德福:“赶紧去借钱,晚了怕皇上手头也不宽裕。”
把这拨红包发完,石静该见的人都见得差不多了。草原天气转寒,皇上还要留下狩猎,胤礽则提出带石静回京休养。
皇上没有意见,叮嘱两句便点了头。
来时用了一个月,回去走走停停,用了快两个月。
毓庆宫听说石静遇喜,又是一番恭贺,又是一番打赏。
石静这边才安顿下来,就听说了大福晋去世的消息。
“大阿哥随驾离开之後,人就不好了。”
才混到後宫一把手,德妃鬓边都有了白发:“後院几个侍妾反了营似的闹腾,没等到大阿哥回来,人就走了。”
从前惠妃管着东西六宫的时候,没见有什麽事,轮到德妃大事全来了。
德妃哪里管过这许多事,有心想分给荣妃和宜妃一些,人家根本不接茬。
就可着她一个人耗。
宫里最讲规矩,动不动就皇家颜面,宗室全是挑刺儿的,好几百双眼睛盯着,德妃半点不敢马虎。
上半年累得腰也疼了,眼也花了。
下半年办完大福晋的丧事,还有恪靖公主的喜事,明年又接上八阿哥的喜事丶九阿哥的喜事,还有太子妃生産等一键三连。
这会儿听说大福晋病死都有点羡慕,恨不得跳进棺材,跟大福晋并排歇着去。
哪知道计划赶不上变化,大福晋去世之後,惠妃跟着病死了。
年底又添一大宗丧事,德妃愁得白了头。等到太後回宫看见德妃,结结实实吓了一跳。
“德妃不到四十岁,怎麽看上去比我白头发还多?”太後忍不住问石静。
石静也很同情德妃:“她出身普通,在家时没经过多少大事,进宫之後也是从宫女熬起,之後一直是协助的角色,自己没挑过大梁。现在一道一道大梁压下来,即便有内务府在,也够她受的。”
德妃的才干不输惠妃,因为出身才被惠妃压了一头。可眼下宫里大事成堆,别说德妃,便是身经百战的惠妃重新活过来,都不一定能搞得定。
德妃比惠妃更能忍,所以对上德妃的时候,石静用了“拖”字诀,拖也能把人拖死。
石静摸摸没有任何起伏的小腹,再次觉得这个孩子来得太及时了。
德妃几次求到太後这里,想请她出山,都被太後以太子妃要养胎为由拒绝了。
求皇上也没用。
在皇上眼里,皇子公主大婚,以及各种葬礼,都不如他的嫡长孙重要。
但皇上还是给了德妃面子,让荣妃和宜妃给她打下手。
荣妃资历最老,只肯给惠妃面子,帮着操持了惠妃的葬礼,之後再找她便虚与委蛇。
宜妃倒是很积极,奈何能力有限,一上场就捅了篓子,还得德妃在百忙之中为她善後。
冬天下了几场大雪,太後免了昏省,石静窝在毓庆宫的暖阁里猫冬,整天吃吃喝喝,好不自在。
“午膳想吃什麽?”自从石静怀孕之後,胤礽很少外出应酬,每天应时按点回家陪她用膳。
石静不是祸国妖姬的料,没办法用自己把胤礽留在身边,她肚子里这一个却可以。
她想了想说:“辣锅子。”
清宫里的锅子,与後世的火锅差不多,但都是清汤锅,很像老北京涮羊肉,辣火锅的风潮还是石静这个後世人带起来的。
芳芷闻言弱弱插嘴:“太子妃,酸汤锅也好吃。”
酸儿辣女,兆头好。
“想到一起了,我今天也想吃辣锅。”胤礽笑着说,好像并不在意她这一胎是男是女。
石静吩咐芳芷:“去御膳房说一声。”
见太子爷不在意,芳芷终于放下心,乐呵呵出去叫人传话。
冬天吃上热气腾腾的辣锅子,没有比这更惬意的事了。石静边吃边想起一件事:“八阿哥的亲事定下来了吗?”
胤礽不敢让她吃太辣,先在辣锅涮一下羊肉,立刻放进清汤锅洗,洗完才夹给石静:“定下来了,安亲王府闹了一场,还是定了萨仁熙。”
果然如此。
石静沾着麻酱吃下肉片,听胤礽又道:“皇上为了安抚安亲王府,有意让安亲王府的表姑娘给大阿哥做续弦。”
哈?让历史上的八福晋给大阿哥做续弦?皇上这都不是乱点鸳鸯谱,是打算把鸳鸯炖了吃肉吧。
八福晋幼年失怙,说是养在安亲王府的表小姐,其实最得安亲王疼爱,也是在蜜罐里长大的,骄纵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