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静留下苏麻喇姑当然不止是为了给大哥儿啓蒙,还想让苏麻喇姑再次发挥馀热,将她从幕後推到前台,把协理六宫的权柄拿到手中。
这事少不了胤礽的支持,石静告诉他自己的打算。胤礽本来想趴在她身上,闻言又支棱起来,居高临下道:“後宫的水有多深你知道吗?别人躲都来不及,你偏要往上凑,图什麽!”
“图一个安稳。”石静勾着他的脖子,把人放倒在自己身上,咬着耳朵对他说,“你是储君,为了避开皇上的锋芒退去治理河道,我却不能退。若是我们都退了,就真成聋子瞎子了。”
後宫与前朝密不可分,掌握了後宫的权柄,便能多了解一些前朝的动向。
表面上的动向,石静不稀罕,她真正重视的是表面之下的波谲云诡。
“你喜欢我,愿意嫁给我,就够了。我怎麽能自己躲开,把你推出去冲锋陷阵?”胤礽此时情。欲全无,只恨自己没有三头六臂,这才让掌珠为他操心。
石静抱着他,感受了一会儿对方胸膛里剧烈的心跳,这才笑着说:“治理河道有多辛苦,不用你说,我也知道。那不是逃避,而是真正造福一方百姓的大好事,你做得很好。可你是人不是神,没有三头六臂。治理河道已经很辛苦了,我怎麽忍心让你蜡烛两头烧。”
胤礽想说话,被石静按住腰窝,抢先道:“我们以後要做长长久久的夫妻,你可不能把自己累垮了。眼下我们还得抓紧要个孩子,不然东西六宫那群人总有话说。我要堵上她们的嘴!”
提到孩子,石静真有些拿不准。她占了历史上太子妃石氏的身子,若子嗣缘分跟她一样浅,这辈子可能只有一个女儿。
这个女儿後年才能出生。
从前穿越的若干个世界,虽然苦,却是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只要肯付出,不怕吃苦,总能心想事成。
生孩子不一样,真的讲缘分,不是耕耘了就会有收获。
成亲半年,椒房独宠,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别说着急抱嫡孙的皇上,便是石静都有坐不住了。
如果她当真如历史上那般子孙缘浅,她也有准备。
比如将大哥儿记在自己名下。
嫡子和庶子的区别,不用她说,相信李氏也能想明白,并且愿意。
听石静如此说,胤礽心里暖暖的,觉得还是掌珠最心疼自己。
他拉着石静手,摸上自己的腰窝,忽然进入,引来一声低呼。
“你叫得小声些。”胤礽居高临下望着石静。
石静张口欲言,又一声轻。吟出口。
罢了,丢脸也是为了孩子。
就在石静厚着脸皮努力造小人的时候,石家出事了,准确点说是石家的二房出事了。
“二房闹分家,老太爷和岳父都不同意。不知谁想了一个昏招,居然在外头放起印子钱,并以此威胁,不分家就一起身败名裂。”
胤礽在颁金节前赶回来,告诉石静:“揆叙的乳母一家放印子钱背上人命判了斩监候。放印子钱这事可大可小。”
在嫁进宫之前,石静已然铺垫好,让长房和二房分家,把包袱扔出去。前段时间听说在闹分家,她还以为是长房提出来的,二房不愿意,谁知正好相反。
“长房为什麽不同意分家?”就算有“父母在不分家”的说法,二房坏事做尽,石静想不出长房拦着分家的理由。
哪怕阿玛有些愚孝,不愿分家,黎百玉呢?以她的能耐不会一味顺从,连个家都分不成。
出嫁之前,她向黎百玉明确表示,二房已经成为长房的包袱,根本带不动,这个家必须分。
怎麽小半年过去,变成二房上蹿下跳闹分家,长房按着不让,逼得二房用放印子钱来威胁,都不松口。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具体原因胤礽也不清楚:“传黎氏进宫问问就知道了。”
三日後,石静见到了黎百玉,问起分家的事。
“二房闹分家是为了送宝珠进宫。”
黎百玉笑容苦涩:“你成亲才半年,石家又急巴巴地送个女儿进宫,算怎麽回事。若宝珠是个聪明的,进宫能帮你固宠,也不是坏事。可她在家时便什麽都要跟你争,你阿玛怕你心里不舒服,也怕宝珠给你添麻烦,这才一直压着不让二房分出去。”
皇上偏爱姐妹花,却不肯给皇子们这个艳福。别说让某个皇子娶姐妹花,便是妯娌之间都少有姐妹关系。
唯一的例外是太子和胤禑,例外的原因可能是历史上胤禑本就是由太子和太子妃带大的。
也就是说,她嫁给太子之後,宝珠失去了嫁给任何一位皇子的机会。
可分了家,长房和二房便是两家,宝珠的婚嫁再不受限制。
“她不是在大选中被撂了牌子吗,怎麽还能参加选秀?”大选三年一次,除非特殊情况,不能参加第二回,石静疑惑。
黎百玉叹气:“不是大选,二房想让宝珠参加明年的小选。”
大选出秀女,小选出宫女。秀女可充实後宫或者被指婚给皇子丶皇室宗亲,是主子。宫女入宫服役,伺候人,是奴婢。
勋贵人家嫡出的姑娘参加小选,二房这一家脑子没坏吧。
大约看出石静的不解,黎百玉忙道:“二房搭上了赫舍里家的人,想让宝珠通过小选到毓庆宫来当差。”
二老爷一边闹分家,一边哄人,说什麽一笔写不出两个石字,等宝珠进了宫,正好给太子妃固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