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她看向放在墙角的自鸣钟,又是一怔,居然已经过去好几个时辰了。
时间是从什麽时候开始变快的,快到她都没有察觉?
跟他在一起,听他一会儿情话绵绵,一会儿胡搅蛮缠,一会儿阴晴不定。
一眨眼,几个时辰都过去了。
小宫女禀报完,见屋里半天没动静,忍不住擡眼朝太子看去,然後不可避免地看见了两人握在一起的手。
小宫女:“……”
她下意识揉了揉眼睛,外面都在传太子不待见未来的太子妃,这怎麽大白天就拉上手了?
还是在别人家里,都不背人的。
忍不住又瞄了一眼,没错,是太子拉着石家姑娘的手,不让人走。
後知後觉地,小宫女在心里八卦完,额头开始冒汗。
她现在是该走呢,还是该走呢,还是该走呢?
思及此,小宫女把头垂得更低了,尴尬地屈了屈膝,同手同脚退了出去。
“你闹够了没有?”背地里,她愿意顺着他,哄着他,不代表在人前也一样。
第一次被人撞见,石静脸羞得通红,却仍旧无法抽回手。
“没有。”胤礽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除非你让我亲一口,证明我刚才对你说的都是真话。”
可能是荣宪公主生産完了,花厅门前时不时有人经过。只要经过的人稍微一偏头,就能看见花厅里两人握在一起的手。
这家夥越来越磨人了,石静却拿他没办法。只能走到他面前,用身体挡住门口随时可能出现的窥探视线,红着脸朝他微微弯下腰。
男人身材高大,即便坐着,也没比她矮太多。
胤礽看着石静飞起红霞的脸,早已心旌摇荡,尤其她此时面朝他弯着腰,好像在向他索吻似的。
因为害羞,原本樱粉色的唇此时变成了粉红色,这是连嘴唇都烧起来了吗?
欣赏了一会儿她为他害羞的小模样,怕再耽搁下去她会翻脸,胤礽扬起头,在她脸颊上落下一个很轻很轻的吻。
吻完并没有离开,而是盯着她如娇花般粉红的唇,胸膛起伏。
他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个晚上,他敢想向天发誓,那天晚上他压根儿没想伤害她。
无意间偷听到那段对话,他气疯了。又听说她可能要出宫搬回家住,他很害怕,想在她出宫之前留下点痕迹,让她即便无意于他,也不会很快忘了他。
所以他闯进她的卧房亲吻她,吻到锁骨处还狠心咬了一口。
咬完他就想离开,可是他的腰被搂住了,他忍不住又去吻她。
唇齿之间全是茉莉的甜香,令人他全身血气翻涌,不止亲吻,还想要更多。
于是他顺从自己的心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只是过程短到令人羞耻。
他怕她笑话,这才在她咬了他之後,逃也似的离开。
等太皇太後孝期一过,他便挑了两个宫女做侍妾,刻苦练习。
直到某天,李氏晕倒在床榻上,他才觉得小有所成了。
就好像自己第一次学骑马,跑动起来的时候差点被甩下马背,他让内谙达换了一匹更温顺的练习。
等他学会了控马,再去挑战那匹烈性的,很快就能征服。
可是在中秋夜,当他把她抵在桂花树上,再次尝到她唇齿间的茉莉花蜜时,他又开始怀疑自己。
她爱喝花茶,尤其是茉莉花茶,用完膳漱口也会用茉莉花茶。
仿佛被茉莉花腌渍入味,身上也有那种令他不能自抑的甜香,别说尝一口,就是闻上一会儿都能他热血沸腾。
此时此刻,望着眼前粉红的唇瓣,胤礽闭上眼,循着香气再次仰头,然後被人推着脸给推开了。
石静感觉自己很像一只热水壶,正在咕嘟咕嘟冒着热气。偏偏胤礽还得寸进尺地给炉子添柴火,是想把她烧干吗?
脸烧得滚热,指不定红成什麽样了,再不降温,等会儿让她怎样见人?
胤礽被人推开脸,也不恼,而是陷入反思。
小时候她应该是喜欢他的,从什麽时候开始转变的,他不清楚,却想起太皇太後病重那段时间他和她一起在太皇太後身边侍疾,黏她黏得很紧,有时候让她很不自在。
记得太皇太後曾说过,有些女人是娇花,越呵护越妍丽,有些女人却是雄鹰,需要的不是呵护,而是一片天空。
从前他把掌珠当成娇花来呵护,是不是做错了?
其实在拿到青蒿粉的时候,他就有过类似的感觉,只不过稍纵即逝,没有抓住。
现在被人推开脸,他忽然想明白了。
压抑着心中的渴望,他坐直身体,同时松开了那只拉着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