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火折子,感觉自己就算放火成功,也不可能闹出这麽大动静。
听见有人喊走水了,有人喊救火,杜若趁乱收起火折子返回长房。
石静以为杜若得手了,把她叫来问话。可听完杜若的禀报,轮到石静瞪圆了眼睛:“你说什麽,有人先你一步把公中的冰窖点着了?”
公中的冰窖里除了冰,还有管事偷拿的一些绫罗绸缎等易燃物,石静让人去踩过点儿,这才敢安排杜若放火。可那边到底是冰窖,若非人为哪里是那麽容易起火的。
“是管事失手所为?”她很快想到一种可能。
杜若还沉浸在震惊与惶恐当中,懵懵摇头:“火势很大,看着像事先泼了桐油。”
石静闻言倒吸一口凉气,直觉这事不简单:“你没被人发现吧?”
生怕杜若被人利用了去。
杜若点头:“奴婢才把火折子拿出来,就听见有人喊救火了。当时现场很乱,没人注意奴婢。”
应该不是二房自导自演,或者窥探到什麽消息,打算顺水推舟,玩栽赃。
石静在心中又排除了一种可能。
冰窖那边一直乱到四更天才消停,石静躺在内室的帐子里都能闻见焦糊的味道,可见火势不小。
到底是谁干的呢?
想到明日还要进宫,石静强迫自己摒弃杂念,数着羊睡下。
第二天去给祖父请安的时候,二叔二婶和宝珠都到了。全家人眼底青黑,好像一夜没睡,很是狼狈,细看二叔的辫子都被烧糊了一截。
与杜若所说无差,公中的冰窖最先烧起来,很快被值夜的人发现,可不管怎样泼水,火势并未减弱。
火借风势点燃了二房的後罩房,又从後罩房烧到正房,把夜间巡视的火班都给引来了,从半夜折腾到四更天才堪堪把火灭掉。
“冰窖怎麽可能走水!”老太爷昨夜也被惊醒了,想要过去瞧瞧,却因火势太大放弃了,这会儿听二老爷说起,越想越觉得蹊跷,“莫不是有人故意纵火?”
老太爷的话才问出口,就见二老爷吓得直摇头。
二老爷看向石静这边,显然是接下来的话不想让她听见。老太爷看了二老爷一眼,含笑催促:“掌珠快去准备吧,莫要误了进宫的时辰。”
想知道的石静都知道了,才懒得管这些,当即带着两个妹妹告辞离开。
走到门外,隐约听祖父一声低呼:“这丶这是宫里的腰牌!”
宫里的腰牌?看二叔那副吓破了胆的模样,这腰牌八成是在火灾现场找到的。
可火灾现场怎麽会有宫里的腰牌?
石静心往下沉,第一个反应是,石家得罪了什麽人,被报复了。
可她在宫里住过九年,自然知道宫里的人办事最为利落。莫说纵火,便是将石家灭门,也不会留下半点蛛丝马迹。
再说什麽冤什麽仇,不能当面锣对面鼓地闹,非要跑到石家放把火。
目标还是公中的冰窖。
等等,冰窖,她不是也想放火烧来着。
想到这里,脑中莫名浮现出一个人的影子,石静睁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