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宫里的规矩,也是奴才们的本分,有什麽丢脸的?”他边拆边说。
总闷在被子里也热,石静被他拆出来,又把脸埋进被褥里。
“你总是这样害羞,什麽时候才能怀上孩子?”胤礽将人刨出来,拿了布巾给她擦拭。
刚才被人打扰,身体还亢奋着,眼睛根本不敢看她的身体。
不知为何,每次靠近她都想抱着她,将脸埋在她脖颈间闻类似黒奇沉香,却又不全是的那种香味。
然後被那种香味点燃全身,对她予取予求,欲罢不能。
“我若不是想要一个孩子,才不会由着你这样折腾。”
擦好之後,石静摊手摊脚躺着,很快被人抱在怀里,听他道:“你不习惯的话,还是让苏麻喇姑住回慈仁宫或者把人送回慈宁宫算了。明天我就给毓庆宫大换血,把人全都换了,换信得过的人来。”
“毓庆宫是怎麽回事,你比我清楚。”石静翻身背对他,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这事你不方便出面,还是交给我吧。”
“以後咱们注意点就是了。”石静觉得是要有个人管一管胤礽。
“太子妃,您不能总由着太子的性子来。”第二天见到太子妃,苏麻喇姑遣了身边服侍的,还是没忍住说起了昨夜的事。
都说太子妃是太皇太後亲手带大的,说话做事像极了太皇太後,事实也的确如此。
太子妃沉稳持重,说话做事滴水不漏,小小年纪便能帮着太皇太後管理慈宁宫的庶务。
整整两年,没出过一回错。
两年不出错,便是她自己都不敢保证。
唯独遇上太子的时候,太子妃就像换了一个人,简直比皇上和太後还要宠溺太子。
没错,就是宠溺。
太子想抱,就让他抱,太子想亲,就随他亲。那一回被太皇太後撞见,在慈宁宫的夹巷里被太子亲到腿软,离开的时候还不忘给太子整理衣襟。
今日这话她憋了好久,当真不吐不快。
上午去给太後请安,苏麻喇姑还笑得像个菩萨,下午就变身罗刹,带人抽起了嘴巴。
“出了什麽事?”石静午睡起来仿佛听见了鞭炮声,非常有规律的噼啪噼啪,听得心脏都跟着一抽一抽。
芳芷白着脸进来禀报:“苏麻喇姑叫了慎刑司的嬷嬷过来,在抽嘴巴呢。”
这是动手了吗,石静穿好衣裳,走到窗边朝外看。只见院中乌压压跪了一地人,宫女跪在西边,内侍跪在东边。跟着苏麻喇姑住进来的宫女乌日娜手里拿着一个小本子,好像在宣读什麽。
她读一句,苏麻喇姑问慎刑司的嬷嬷一句,慎刑司的嬷嬷回答完,擡手朝身前的宫女脸上抽去。
那嬷嬷手上戴着皮爪篱,巴掌抽上去发出清脆的噼啪声,被打宫女的脸上却没有手指印,也不会肿胀。
那宫女被打了,对上苏麻喇姑和那个打她的嬷嬷还满脸堆笑,并没有任何怨怼。
也有人挨了打大哭或者撒泼,苏麻喇姑示意乌日娜记下来。
“苏麻喇姑住进来之後,便将乌日娜放了出去,让她前殿後殿地逛。乌日娜长得漂亮,有眼色会来事,很快与人打成一片,还经常拿了银子出来请人吃酒赌牌。”
当初太子妃费了多少心思才请苏麻喇姑出山,结果人是请来了,一连半个月什麽也不做,芳芷十分好奇一直暗中盯着。
苏麻喇姑住进後罩房几乎足不出户,潜心礼佛,倒是她身边的乌日娜频繁外出,把前殿後殿搅得乌烟瘴气,将宫规犯了一个遍。
“奴婢看不过要去管,却被李公公拦住。”今日看到成果,芳芷觉得自己还是太嫩了,需要学习的地方很多,“没想到乌日娜是奉命行事,暗中都有记录,这才有了今日的清算。”
院子里跪着人她看过了,都是平时爱生事丶爱嚼舌根丶爱东张西望,动不动就往外跑的那批人。
这麽多人若是一个一个抓把柄得累死,结果被乌日娜一锅端了。
转过天,内务府的人被叫来问话。
内务府的人可不好糊弄,没去见苏麻喇姑,直接来给石静请安。
此时石静已然得了苏麻喇姑的准话,知道该如何应对,对着内务府的人一脸苦笑:“之前在养心殿出了那样的事,苏麻喇姑不放心向皇上讨了口谕,过来帮我整肃内务。”
言下之意是,太子不在家,她都是被迫接受的,除了皇上,找谁都不好使。
内务府的人一拳打在棉花上,只得去见苏麻喇姑,被通知领走一批人。
这批人委实不少,足有四十个。
内务府的人又去见石静,问石静的意思,石静摊手:“都听苏麻喇姑的好了,人手不够,我可以克服。”
人挺多,内务府不敢擅自做主,上报给皇上。皇上看过名单,让梁九功确认过没有这边的人便准了。
“这第一批人与宫外勾连,最好辨别,也最好处置。”苏麻喇姑手拈佛珠,擡眼看石静,“当初太子妃只说让奴婢帮忙踢人,进人的事可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