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苏麻喇姑是什麽意思?”光在慈仁宫吃她的分例,什麽都不干,太後忍不住跟石静抱怨。
石静笑眯眯给太後答疑解惑:“苏麻喇姑欠了我一个人情,又没欠您的。”
光吃分例恐怕请不动真佛。
太後迟疑:“她欠你什麽了?”
不等石静解释已然反应过来,连着哦哦哦了好几声。
“也好。”太後也给皇上带过孩子,还不止一个,听说了十二阿哥的遭遇怎能不心疼,只不过皇上都不管,她没有立场去管。
现在有人管了,当然是好。
虽然让十二阿哥吃了些苦头,结果总是好的,往後可以安心读书,不怕再被人欺负了。
等苏麻喇姑出山帮着太子妃料理了毓庆宫,宫里乱七八糟的事能少一半,她的耳根子也能清净了。
“苏麻喇姑年纪大了,就让她住在我这里好了,你每天过来请安也能见到。”太後给石静出主意。
毓庆宫乱得很,搞不好是皇上给太子准备的磨刀石。如今太子有了整治河道的差事,远离皇权中心,这块磨刀石怕是用不上了。
也不知是忘了,还是另有用途,皇上从来没有过问毓庆宫的事,好像并不打算拿走这块磨刀石。
石静却等不得,要清理门户,也是忌惮皇上,这才千方百计搬出苏麻喇姑这尊真佛。
若是让皇上把苏麻喇姑出山和石静,以及整肃毓庆宫联系在一起,君心难测,没人知道会发生什麽。
所以让苏麻喇姑住在慈仁宫,对石静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石静承了太後的情,可没想到苏麻喇姑一把年纪竟是个急性子,不等石静去找她,已然自己找了过来。
屏退屋里服侍的,对石静道:“太子妃打算什麽时候接我去毓庆宫?”
太後年纪见长,还是像从前那样啰嗦,遇到一点小事就叽叽喳跑来问她,苏麻喇姑烦不胜烦,早在慈仁宫住够了。
石静没想到太後一肚子委屈,苏麻喇姑比太後还委屈:“毓庆宫乱得很,您当真想搬过去吗?”
她和太後都能想到的事,苏麻喇姑深谙後宫生存之道,应该不会想不到吧。
“毓庆宫才多大地方,能有多少人,再乱还能乱得过太宗皇帝丶先帝和当今的後宫吗?”苏麻喇姑不以为然。
那确实乱不过。
太宗皇帝有五宫福晋,全是正妻。先帝独宠董鄂皇贵妃,後宫纷争不断。当今更不用说了,东西六宫人满为患,人多是非也多。
养在太皇太後身边那些年,石静没少与苏麻喇姑打交道,自然知晓她是一个极有成算的人,从来不说没有把握的话。
既然她执意要搬到毓庆宫去住,肯定有法子过了皇上那一关,且不会让皇上看出什麽来。
石静说好:“我这就让人把东偏殿收拾出来,您选个日子我来接您。”
“住什麽东偏殿。”石静是苏麻喇姑看着长大的,对上她的时候,苏麻喇姑说话更随意,“宫里有宫里的规矩,如果太子妃能一直住在毓庆宫,东偏殿是要留给皇长孙的。”
民间也是一样,男孩子啓蒙之前通常住在後院的厢房,方便母亲照顾。等开了蒙,才能搬去前院,由父亲教导。
说起孩子,石静垂下眼睑:“我与太子聚少离多。”
刚成亲那会儿她为了要孩子有努力,现在就有多失望。她用了历史上太子妃的身份,恐怕也继承了她的一部分命运,注定子嗣艰难。
能不能生出皇长孙都是未知。
如今胤礽在河道总督府坐镇,经常外出公差,一去就是好几天,想要个孩子恐怕更难了。
苏麻喇姑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压低声音提醒:“太子妃这衣裳的领子不够高,什麽也遮不住呢。”
石静轻轻“啊”了一声,心虚地提了提衣领,准确盖住了脖子上可疑的红痕。
遮住脖子,脸却红了。
那天从养心殿回来,胤礽缓了一天才走,晚上在她沐浴的时候闯进来,非要亲自给她驱邪。
“你没听见苏麻喇姑说吗,我的命格贵不可言,邪祟不敢靠近。”她羞得缩在浴桶里,跟他打马虎眼。
胤礽笑着走到浴桶边上,居高临下看她:“是麽,可我怎麽看见你身上附了一只狐狸精呢?”
“你才是狐狸精!”还是男狐狸,专会蛊惑人跟他厮混,石静自知难逃,还是忍不住跟他斗嘴。
“原来我在你眼里,不是龙子凤孙,而是狐狸精啊。”胤礽似乎对这个评价很满意,并且很快身体力行,让她知道了男狐狸精的厉害。
她的皮肤本就敏感,尤其是脖子,碰一下便会出现淤青。偏他格外钟情她的脖颈,情。动时亲个没完,事後喘息着把头埋进去,在热水的加成之下,红痕几天都没消下去。
出门的时候,她仔细检查过,衣领够高,全都遮住了,别人也没看出什麽。没想到苏麻喇姑一把年纪,眼神还是这样好使。
苏麻喇姑似乎看出了她心底的不安,呵呵笑道:“子嗣讲缘分,太皇太後十三岁进宫服侍太宗皇帝,直到二十六岁才生下先帝。太子大婚之後,把太子妃留在身边,一直没传其他格格侍寝,足见看重。”
太子坐镇河道总督府,离宫也有几日了,可太子妃脖颈上的红痕仍旧如此明显,不难想见两人有多恩爱。
夫妻恩爱,才能瓜瓞绵绵,是好事。
记得太皇太後在世时,太子就喜欢太子妃,喜欢得不行,那真是要星星不给月亮。
知道太子妃有热症,慈宁宫服侍的怕担责任,不敢让太子妃吃饱。太子中午放学来一次,下午放学来一次,每次都不是空手来,总要带了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