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娇的脸庞做足了被娇惯後不懂事的千金做派。
她知道宋庆封不敢翻脸,甚至还会更加恭维。
因为他一贯便是这种小人做派,妈妈在时就是这样。
怪不得妈妈说他上不得台面,撑不起家业。
果然,宋庆封虽说脸色有些难看但嘴上的八字胡高高扬起,“婉宁说的什麽话,都怪你表姐不懂事,我这就让人把你原先的娇宝阁收拾出来,放心里边东西陈设什麽都没动过,还和你在家时一模一样。”
说道一模一样时,腮帮子鼓起,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感觉。
宋婉宁勾起唇角,她知道宋庆封为何这般。
妈妈取名通俗易懂,就像迎客轩。
娇宝阁顾名思义里边都是宝贝,不管是那张描金镶贝象拔床还是摆在外间的八宝阁,亦或是院子里种的各色奇珍花卉植被没有一个是凡品。
当然里边最珍贵的宝贝是她。
宋婉宁回忆起妈妈送她娇宝阁时说的话,【囡囡,你是妈妈生命里最重要的娇娇宝贝,这娇宝阁便是因你而存在。里边那些东西哪怕全部加在一起都不及你的万分之一。】
而舅舅觊觎娇宝阁里的东西也不是一天两天,这好不容易吞下却又要吐出来,想必是心痛万分。
“既然舅舅,舅妈,表姐这麽热情,婉宁也不好推迟。”宋婉宁扫了一眼身後紧锁的院门,赞赏的看了眼白雾。
“白雾把这间院子锁好,等来日带爹娘来看看。”宋婉宁说着上了马车。
那车夫原本是李诚儒亲卫,本打算如果宋婉宁不愿跟着走便立刻拦下亮出身份。
但是现在看她没有吃亏也是自己愿意去宋府,握紧的拳头松了开来。
他贴在车帘旁低声说“小姐,我家大人说如果有需要随时可去寻他。还有这段时日让小的跟在您身边,保护安全。”
等了会宋婉宁的声音传出,“替我多谢你家大人。在江南这段时间有劳……木壮士保护。”
因着不知车夫名,宋婉宁迟疑着称呼他木壮士。
“小的单名一个骰,骰子的骰,小姐您叫我木头就好。”
“木头,哪有人叫这个名字。”马车内传来白雾的笑声。
木头憨厚的摸了摸後脑勺,“爹喜欢骰子之术,给小的取这个名字想着赌运昌隆。参军後叫着叫着便成了木头。”
车厢内响起捂着嘴後的笑,“那你爹肯定爱惨你,他後来赌运可昌隆?”
马车咕噜咕噜慢慢的跟在宋府的马车後,灰石板变成青石板。
木头的回答声在一片“驾”马声里显得格外清晰明显。
“没有,他沉迷赌场把我两个妹妹输光,准备输我娘时被将军抄走,後来将军替我赎回娘亲妹妹,为报答将军我参军後就再也没听说过他的下落。”木头扬起马鞭在马屁股上拍了下,车轱辘便快跑了几下。
听到木头的回复,马车内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宋婉宁说“木小哥莫见怪,白雾自小被我宠坏了,问问题不经思考,我替向你赔罪。”
“小姐严重,白雾姐姐和我大妹妹很像,我见了只有亲近。再说这些事早就过去,现在跟着将军心里满是欢喜。”木头说。
马车缓缓停下,木头“小姐,宋府到了。”
宋婉宁下了马车看着宋府那块牌匾,上边的宋字有一点亮红,那是她幼时不懂事在府中到处玩沾了染料的木箭留下。
後来妈妈也没叫人填补,也就这麽一直留着了。
“没想到这块牌匾竟然还挂着。”宋婉宁对宋庆封说。
他的表情一时间也有些怀念,“是呀,小时候你半点不像丫头,反而像小子,也就是玉姐宠你,从来不说半句重话。”
宋婉宁想到小时候神情柔和下来,“多谢舅舅对婉宁的包容。”
舅甥两人对视一眼,周围氛围变得柔和下来。
“走吧进去,看看你那院子和国公府的院子哪个更好。”宋庆封说。
进入宋府,满目奢侈繁华,旧日庭院中妈妈最爱的花卉现今全部被松柏盆栽取代,就连布局摆设也都发生变化。
甚至连过路的仆人这都尽是些生面孔。
宋婉宁心里的那股期许瞬间落空。也是,现在府中做主的是宋庆封不是妈妈,陌生是难免的。
“这府中变化真大。”宋婉宁说。
“毕竟换了主人,院子也好,仆役也罢,都该换新模样才对。”宋庆封顿了顿说道。
夏日斜阳落在屋檐顶端,照在屋顶鸱吻上,影子被拉的长长的倒映在白墙。
宋婉宁带着白雾协同宋庆封给的下人从白墙边经过,高高低低的影子穿过鸱吻,从嘴巴到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