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妈妈曾说过,不能执着于一个人的外表,亦不能因为别人外表而轻视。
想到此她对李诚儒道“还请扶砚明示。”
李诚儒收起为难之心,走到床边,在床栏上有节奏的敲击几声,那位一直不说话的人忽的开口。
“你是京都派来的人?”他的声音粗哑难听,像是乌鸦啼叫。
李诚儒说“没错,我来取放在你这里的东西。”
前老大说“大人来晚了,东西被他们抢走。”
李诚儒的表情不变,似乎早已经料到,又说“我知道了。现在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老实交代可以饶你保管不善之责。”
前老大身体确实虚弱,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便开始喘息不止,“大人请讲,我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李诚儒示意宋婉宁上前。
“你好,虽不知阁下如何称呼,但是您身处如此境地还能保持自身帮助他人,一定是为义士。”宋婉宁说,“我名叫宋婉宁,原是江南首富宋府宋曼玉之女,想来问是谁收买山匪绑架劫杀我?”
“宋曼玉的女儿?你走近些。”前老大好像认识宋婉宁的妈妈。
宋婉宁看了眼李诚儒见他不阻止,便上前凑近。
离得近看的更清楚些,前老大的脸上有些细小伤疤,在下巴延伸到胸口里边有一条很长很深的疤痕,似乎被什麽利器所伤。
“果真是宋姐姐的女儿,这眼睛和小时候一模一样。”前老大说。
这句话难道他认识妈妈?宋婉宁疑惑。
她看了眼李诚儒想问但又觉得不是好时机。
李诚儒确实乖觉,擡起手捂住耳朵推到门边。“我不能离得太远万一发生意外没有办法第一时间救你。”他说。
宋婉宁愣了下,这人怎麽老是说些有的没的。
不过转身时表情却是放松许多。
“你认识我妈妈?”她问。
前老大点头,被白雾蒙住的眼睛看着头顶那块满是潮湿霉斑的天花板,“宋姐姐是好人,她救过我的命。”
没说怎麽救得,只道“你是宋姐姐的女儿,也是我的恩人。我会告诉你要你命的人是谁。”
宋婉宁没想到事情如此顺利。
“江南周家,百家,成家。他们不知从哪里听说你和前来查盐商案的摄政王有关,所以想抢先绑了你去威胁摄政王。”
原来不是舅舅,宋婉宁心里松了口气。
就算她被舅舅追出宋家,就算宋湘说妈妈的死和舅舅有关,但是不到最後一刻她任然不想怀疑舅舅。
毕竟他是这个世界上和妈妈有关系的最後一个人。
问完想知道的,宋婉宁起身看相李诚儒,见他还捂着耳朵,忽觉好笑,于是她真的笑了,笑的合不拢嘴,笑的弯腰。
“李诚儒,我能不能把他带出去好生照料?”宋婉宁止住笑後指着前老大问。
李诚儒摇头,“暂时不行,等到盐商案结束後我会让他有一个安详晚年。不过他可以搬到外面去住。”
宋婉宁点头,妈妈的旧识死一个少一个,虽然她很想帮助前老大,但是李诚儒亦是她的朋友和救命恩人。
“如此,婉宁先谢过扶砚。”
——
宋婉宁坐在马车上,被李诚儒派来的士兵护送着往江南走去,一路上风景越来越熟悉,宋婉宁心里竟是升起些许愁绪。
“白雾,你说舅……”她提起话头又落下。
白雾自幼和宋婉宁一起长大,自然是知道她想问什麽,“小姐不用担心,宋二老爷虽然爱财但您毕竟是他侄女,想必还是念着旧情。”
宋婉宁摇头,马车停在宋府门口。
“白雾,你不懂,世上钱箔乱人心,更何况我离开时舅舅曾说过——”
那日的场景又一一闪现在眼前,宋婉宁深吸一口气。
勿要做小女儿状,今日她回江南为的是查清妈妈死亡真相,如果舅舅真的和妈妈的死有关。
那麽新仇旧恨她都要一并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