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这是去干什麽啦?!”
“正好,白雾帮我备水,身上臭死了。”宋婉宁耸了耸鼻子,嫌弃的模样。
“小姐……”白雾嗔怪。
“对了,把这东西还给种花的吴伯,就说当年他丢的那把铁锹找到了。”宋婉宁从身後拖出沾满泥土和铁锈,看上去比她还要脏的铁锹道。
“这……”白雾跺脚,又是无奈又是气。
好好一个小姐怎麽回了宋府便变成这副模样,真是叫人哭笑不得。
——
夜幕降临,宋婉宁回到宋府的第一天风平浪静。
沐浴过後浑身散发香气的宋婉宁坐在贵妃塌上,拖着腮看着被白雾擦洗干净的箱子。
上边还有些许残留的泥土味,盖子盖的好好的。
宋婉宁伸出手又放下,莫名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我记得好像有妈妈从闸北带回来的螃蟹摆件,缅南带回来的翡翠料子……”宋婉宁盯着箱子自言自语起来。
房间的火烛静静燃烧,带着暑气的风从窗户吹进来,经过房间摆放的硝冰,落在宋婉宁身上时只留下清爽凉意。
素白的指尖泛着些许健康的红,搭在红木箱子上相得益彰。
手腕轻轻用力,里边摆放的东西尽数展示在眼前。
或许是有水汽渗入,箱子里的金属制品有些发黑,翡翠之类的玉石在烛光中莹莹生辉。
宋婉宁避开那些看起来昂贵非常的宝物,从箱子底部拿出一个木头雕刻的丑陋的没有嘴的长耳朵兔子。
她放在手心轻轻摩擦,这是她把箱子埋起来的主要原因。
妈妈从塞外经商回来,带回了它,又丑又烂,那时候她正是喜欢与妈妈辩个一二的时候,见了便嫌弃不已。
更别提舅舅还在一旁说这是塞外七八岁稚子最喜欢玩的玩具。
当下她立刻生气,吵的妈妈生了有生以来最大的气。
而她挨了一顿揍对妈妈恨得牙痒痒,回来便把东西收拾着要扔掉。
好在最後还是舍不得,放在箱子里埋了起来。
“如果那时候知道这是妈妈亲手雕刻的象征祝福,我肯定不会发脾气。”宋婉宁说。
可惜……此刻再多歉意後悔也是为时已晚。
“白雾,帮我重新拿个匣子。”宋婉宁说。
红木箱子里的东西被她好生收拾擦拭归入匣子。
——
几日後,宋婉宁打开娇宝阁大门,找人邀请表姐一叙。
只是这表姐没有等到,倒是等来舅舅宋庆封。
院中乘凉的亭子挂着崭新的白纱,轻薄的蚕丝被风一吹便荡起层层涟漪。
宋婉宁坐在亭子内,看着不请自来的宋庆封倒了一盏茶。
“舅舅请。”她指着对面座位。“不知舅舅今日来找我是为何事?”
茶香四溢,浓香扑鼻。
“薄来香,十金一两。”宋庆封说,“这茶就连我也只有不到8两,放着舍不得拿出来喝。”
宋婉宁端着茶杯轻嗅茶香,明白宋庆封这是在试探她在国公府的待遇。
他怕是已经派人底朝天的查过她在国公府的境遇。
不过应该只能看到繁花似锦的表面而不知她在国公府的真实境况。
否则在芭蕉巷那日便不会是那般态度。
“可能是妈妈在天上庇佑,婉宁爹娘疼惜失散多年故而对婉宁偏疼些。”
宋庆封闻着鼻尖浓浓茶香,再看厚厚一层快要溢出来的茶叶,暗忖。
十金一两的茶叶如此大手笔,还只是偏疼一些。
他这‘侄女’真是被宋曼玉养大了胃口,不知天高地厚。
算了,看在她没几天好活的份上便任由她张狂几日,到时送给那位大人,定要让她知道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婉宁天真可爱国公大人喜欢是正常。”宋庆封说,“正好过几日有个宴会邀请像你表姐这样的年轻女子参与,这件事本应该你舅母来和你说,但是她娘家恰好有事,舅舅也算看着你长大,便越俎代庖了。”
他递给宋婉宁一张邀请贴,上面盖着江南第二大商,商家印章。
表姐尚未婚配,她亦没有,舅舅言下之意邀请的都是年轻女子。
商家二公子前年娶亲不到三月妻子失足落水,之後不到两个月娶肖家庶女为继室,谁知半月後肖家庶女出门拜佛被受惊的马踏死。
这次过後世人皆道商家工资克妻。这下商家公子再想娶亲只有那些小门小户的家庭愿意。
没想到这才每过几年,商家又开始相看,照道理宋家是江南首富,以往根本不把商家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