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诚儒弯着腰,“臣必当不负圣望。”
圣旨一下动荡不止,不管先前是何,往後朝臣能站的唯有皇十一子及新认摄政王——大将军李诚儒。
京都军营
“将军,国公府派人。”林北站在帐前,自那日将军接旨回来後,便一直呆在军营营帐中没有出来。
只是今日将军家里派人前来,不敢不报。
虽有嫌隙,但天下毕竟孝字为大,若是将军不回去不知市井小巷中又会传出什麽污言秽语。
又等了一会还是没动静,林北看了眼躲在一旁的林冀等人,准备再问。
“将军,国公府来人,您……”
“不见,让他滚。”帐中终于传出声音。
“将军现在您正处于风口浪尖,若是国公府再传您不敬怕是不好。”林北说。
那一旁的林冀露出不屑,不是对林北而是李国公府,那个正室还在就在外养出一个比嫡子还大的外室子。
忽地帐帘被掀开,李诚儒穿戴整齐走出,他面无表情,唯有眉尾高挑“他不敢。”
“走,去北街。”李诚儒带着人从军营後绕出,等到李国公府来人知道将军不在军营时,他已经走远。
李诚儒穿戴一身利落束袖武士服,下身长袍开衩行动间颇有雷厉风行感。
北街还是一如既往热闹,并没有因为新册封太子及摄政王而有所变化,只是行走在市井间能够听到百姓谈论皆与此有关。
茶楼中,那日虽是被李国公家公子砸了场子,但是不到半日便恢复正常。
说书人今天说的不是武侠怪谈,亦不是年少将军,谈论的正是刚被加封为摄政王的李诚儒。
“将军要不要我去让他闭嘴?”林冀见说书人越说越过分,居然说他家将军天人下凡,既有将军之材又有辅国之领。
这种话要是传到宫里,必会引起猜疑。
“不用,若真的传出去正合我意。”李诚儒制止。
他坐在二楼包厢中,将楼下一切尽收眼底。
说书人说的不过是个营生,感兴趣的越多他说的越过分,大乾朝本就民风开放,当今圣上病後更是慈心善目,对于些许谈论并不会大兴牢狱。
若市井传言真的能传到宫中让皇上改了圣旨免了他的摄政王也是不错选择。
因着摄政王本就不是他所愿,他只想离开京都回到边关,哪怕那里比不上京都半分繁华。
但是民风淳朴,亦没有勾心斗角。
忽地耳畔传来女子谈论声,“掌柜,丫鬟可找到了?”
“小姐,找到了,现下就差个送入国公府的法子。”
俩人声音很低,尤其在说书声和听书人的起哄叫好声中更轻,但偏偏李诚儒从小耳聪目明,便是再轻的声音他都能听见,也仗着这本领他在战场上无往不利。
他本打算避而不听,偏偏两间厢房离得太近。
算了,本想着放松,眼下还是回军营吧。他正准备起身离开,忽地听闻女子说话,屁股又做了回去。
“办法我有,正好过几日我家祖母回家,会宴请京中贵客,一则为我正名,二则为我告知衆人我那妹妹和丞相幺子的婚姻不变;我听闻新上任的摄政王也会来,我们正好借他威风,成我的事。”
李诚儒嘴边露出一抹冷笑,闲来散心居然还能听到关于自己的阴谋。
这京都果真是一个没有真心的地方。
实在是恶心至极。
只是没想到那日在火场中救出的女子这麽快就适应京都,还是说她眼中的光不是生机而是野心。
实则是他错看,错把地锦草看作安古兰。李诚儒心中莫名觉得烦躁,却又不知为何。
“回营。”他说,紧接着起身离开。
嘈杂的茶楼关于李将军当红摄政王的故事还在传扬。
而茶楼中宋婉宁刚和凝玉楼掌柜敲定谋划,起身离开。
两人一前一後,一位正好站在楼梯上,一位正好推开门。
听到开门声李诚儒耳朵微动,下意识回头;宋婉宁开门擡眸,打扮素雅并未戴面纱。
一转身一擡眸,俩人正好四目相对,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停止流动。
目光流转间,李诚儒率先收回视线,正待擡步下楼时他忽然说道“背後谋划,小人行为。”
宋婉宁本觉得李诚儒眉目间有几分眼熟,还未想出究竟在何处见到,就听到李诚儒说这麽一句是是而非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