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豫川垂目,嘴唇和指尖一碰即分。
陈觅觉得手上触感不对,一惊,刚才好像碰到嘴唇了?
但是看严豫川一本正经的样子,好像又没有。
是自己想太多了?
自从答应给严教授一个追求的机会,陈觅就觉得自己不对劲。
如果放在之前,他大概会脸不红心不跳地当作无事发生。
但是现在……
为什么总想起来圣诞节那天的吻?
严教授的嘴唇也是软的……
他揉了揉耳廓,之前和严豫川相处,再多肢体接触也觉得很正常。
这几天怎么了,为什么连以往正常的接触幅度也觉得怪怪的。
他脸上表情还算镇定,脚步匆匆往门外走,不知道自己耳朵的颜色已经暴露了实际想法。
严豫川在他身后,慢条斯理地擦干了被水汽浸湿的眼镜框。
碳水和糖分会带来短暂的好眠。
裹好毯子,伏在熟悉的怀里,头发软软地垂在腿上,等待呼吸逐渐变均匀的瞬间。
严豫川熟练地揉一揉他的后颈,然后拍拍肩胛,捋顺脊背,观察陈觅睡熟的表情。
窗外的天色变沉,
天黑了。
下午而已,太阳就逐渐下山了。
陈觅有时候睡醒会开出来一个偏头痛的盲盒,但他还是不习惯说出来,只是尽可能的默默忍受,时间一久,严豫川就学会在他还未清醒的时候做判断。
蜷起身体,皱起眉头,是最常见的标志。
如何顺毛,也是每一个猫猫饲养员的必备技能。
以手为梳,把头发理顺到脑后,然后揉开眉头,从太阳穴按起。
配以药物和温水,以及全身心的陪伴。
另外,和补充太阳光照的暖灯。
睁开眼睛,有一种被浸入温水的舒适感。
陈觅醒了,但没完全醒,半梦半醒间,被顺毛到差点再次睡过去。
柔软且厚实的毯子是有一定重量的,压在身上——据说足够沉的被子会给人带来一种被拥抱的感觉。
但其实完全不需要,因为背后就是一个很稳的怀抱。
醒盹期间,怀抱从身后撤走,然后沙发旁的落地小灯,茶几上的小台灯,以及餐厅上方的灯光依次亮起。
陈觅看不见阳光就有点沮丧,于是严豫川陆陆续续买了很多小灯回家。
一下子变明亮起来。
然后是痛苦的吃药环节。
现在的药不仅苦的离谱,而且吃完陈觅总是会反胃。
即便换药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他吃药之前还是要做一段心理建设。
怎么觉得越活越回去呢?
明明之前的药也很苦,明明去年确诊的时候,还可以面不改色,把一大堆药和着冷水吞进肚子里去。
他吃完药,脸皱成一团,然后有人把一块果脯塞进他的嘴里。
没有很过分的甜,是严豫川自己做的。
他恍惚了一下,总感觉“罪魁祸首”就在眼前。
算了,也不是什么坏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