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先赢的都是纸。”石叔看自己老婆闺女连着输了两轮钱,那叫一个心痛不已,“起开,看看你爹我的技术。”
饭也不做了,胜负欲也上来了。他一拆围裙,大马横刀地往桌前一坐,两手一夹,把一排麻将翻了过来:“闺女,看好喽。”
“我这把必搂你个闭门夹。”
陈觅转了转手上的牌,试探性打出去一个。
他有点摸清楚规则了,严豫川就放手让他自己玩。
石叔技术还不如石闻溪,也就嘴上说得厉害而已。
“不能打这个,看一下他们打在桌面上的牌。”
严豫川环过陈觅肩膀,下巴抵在他头顶。
陈觅感受到头顶的重量,不知道为什么,有点不自在地撤开了一些。
“他缺这个,打出去就是给他送钱。”
“打这个。”
陈觅摸摸下巴,撇去脑子里的无关思绪。
原来还能这么算。
“那我要这个,谢谢梁姨。”
“这样呢,是不是我也上听了?”
陈觅挑眉看过来,看起来有点得意。
落在严豫川眼里就是求夸奖的表情,严豫川随手把人的头发揉乱,引来陈觅不满的咕哝。
然后就被石闻溪扯到了一边。
她压低声音,有种地下特务的既视感。
“我上一次见就觉得你们不对劲了。你俩在一起的事情,你爸知道吗?”
严豫川整理了一下袖口:“我还在追,以及,他知不知道不重要了。”
“你俩没在一起?”石闻溪双手环胸,眼神一下子就变了。
上下打量了严豫川一眼,然后拍拍他的肩膀。
“有问题尽早治疗啊哥,不要讳疾忌医啊。”
“收起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严豫川淡淡瞥她一眼。
“你们这相处模式,我小姐妹谈恋爱都没你俩黏糊。”
“说你们没在一起,鬼信啊。”她毫不客气翻了个白眼。
“诶。”她绕两步,“严叔真同意啊,他转性了?”
严父是出了名的老古板,小时候兄弟姐妹们都不愿意找严豫川玩,就是因为一碰上严父就要被问功课。
“他不同意也没用,不然我为什么要留在D国任教。”
“啊?”石闻溪瞪大眼睛,“不是,你当年那么早就出柜了?”
“你能耐,你牛。”她佩服地点点头。
其实人长大就会发现,和父母和解是件只存在于童话故事里的事情。
大多只能等时间慢慢抹去痕迹,等一方走向衰老,渐渐低头。
更何况他们之间并没有刻骨铭心的深仇大恨,就连周末当时在酒吧里说的那些“做检讨”也是无稽之谈,只是严父习惯性定期来让他汇报情况而已。
虽然这并不能让童年不快乐的时光消逝。但,就这样吧。
“我已经三十多了。更何况梁女士很喜欢陈觅。”他把筐里洗净的车厘子拣出来,一个一个仔细地摘去硬梗,“如果没有把握,我不会带他回来过年。”
“哥,你是这个。”石闻溪竖起来一根大拇指。
“反正你心里有数就行。”
严豫川没有回头,向前几步,把摘好的车厘子塞进陈觅嘴里。
陈觅看着伸到面前的手,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果核吐在严豫川手里,自己的动作没停,翻牌一看。
惊喜:“我自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