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哭都没地儿哭去。”她做了个鬼脸,笑嘻嘻地跑开了。
比起没心没肺的关月,王敬年考虑的明显更多些。
“陈觅的身体……”他们其实也不清楚陈觅到底是什么病症,但是从折腾的这个月来看,恐怕也不是什么好处理的。
“你想好了?”王敬年给自己重新倒满,酒杯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严豫川点点头。
“非他不可?”
是吗,严豫川也不知道。
只是想起陈觅的睡颜,想起他小心收好的卡片,想起无数个数着陈觅呼吸声入睡的夜晚……自己的心跳仿佛立马就和陈觅同频了。
还需要多说什么吗,看看一提起陈觅,严豫川立马柔和下来的眼神就知道了。
王敬年见状,只是无言地拍了拍严豫川的肩膀,然后眼睁睁地看他撤下酒杯,换成矿泉水。
“晚上回去还得给陈觅做饭,不喝了。”
不是,这才喝了半杯啊。
这一晚上严豫川给王敬年带来的震惊,比之前几个月加起来的都要多。
他们几个人是一个大院儿长大的,即便后面各自分散也没有断了联系。
严豫川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上学的时候就跟断情绝爱了似的,一心扑在学习上。
别说他追人了,别人追他都不见他施舍一个眼神。
他都以为严豫川注定要单身到老死了,结果搞这一出。
看看这不值钱的样子,还有之前那个堪称冷淡的模样吗?
……确实是一点没有了。
“不值钱”的严教授在老老实实买完菜回家的路上,还顺手买了束花。
王敬年追求秘籍第一条:“每日要有新鲜感。”
从来对颜色不敏感的严豫川路过这座小城难得一见的花店,左看右看,都觉得黄色的花很像陈觅今天穿的卫衣。
陈觅在沙发上昏昏欲睡,差点就睡着了。
严豫川开门的声音也没彻底把他叫醒,他迷迷瞪瞪的把自己从软乎乎的毯子中拔了起来,然后低头像仓鼠一样快速搓了搓脸,才慢吞吞地穿上拖鞋来接东西。
结果今天除了常规的食材,还有一个巨大的白色泡沫棉。
严豫川自然是不舍得让金贵的陈小猫拿任何东西的。他拎了满满两手,通通扔进厨房处理,声音远远传过来:“打开看看。”
看着有点像花束啊,陈觅有点小兴奋,从抽屉里翻了剪刀出来,耐心地把包装纸一层一层拆开。
撤下包装的那一刻,几十朵开得挨挨挤挤的柠檬汁抖了抖花瓣,把陈觅的眼睛都映亮了。
穿着奶黄色卫衣的陈觅蹲在黄色的花瓣旁,像小孩一样“哇”了一声,眼睛弯弯的,“惊喜”两个字就差写在脸上了。
看得严豫川都没忍住,被陈觅显而易见的好心情感染,跟着低低地笑了一下。
怎么能这么好哄,一束花就收买了。
严豫川甚至有种错觉,如果时间能够停留在此刻,让他付出什么都可以。
陈觅心情愉快地拨弄了两下花束,试图站起来的时候,简直天旋地转,几乎眼前一黑。
随即跌进了一个熟悉的臂膀内。
“陈觅!陈觅……”
他用力闭了闭眼睛,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睁开眼睛,觉得地面都是飘在空中的。
耳边尚有机械的嗡鸣声。
陈觅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把面前男人的衬衫都抓出了褶皱,伏在严豫川胸口深呼吸。
严豫川一见他深呼吸就心道不好,伸手捞过一瓶氧气,把面罩抵过来:“吸气……”
陈觅面无血色的脸拢在面罩之下,呼吸几次以后,才觉得缓过来一些,自己接过了氧气面罩。
太阳穴还在突突地跳,他拧了拧眉头,只觉得指尖都是麻的。
连严豫川把他抱上沙发都没什么反应,只抵着额头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