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陈觅进浴室以后,严豫川心里只有两分庆幸。
还好,还好在回D国的这个月里,他还记得按时锻炼。
他在心里,默默地把锻炼方案又拉回计划表里。
雨好像停了。
挤一泵半的护发精油,刚刚好是适合陈觅头发长度的量。
比他离开时的时候要长了些,所以再稍稍增加一点。
陈觅把脸枕在手臂上,身下是严豫川早早开好的水暖毯,在吹风机的嗡鸣声里,几乎要睡晕过去。
严豫川搓热手心,把手指插入头发中部,慢慢地捋顺,然后开最低档,等待头发吹干。
声音一停下,陈觅就挣扎着要睁开眼睛。
“……哥?”他喊了两声,直到被拢进一个熟悉的怀抱,才觉得一切都归位了。
一个时隔许久的拥抱。
严豫川喟叹一声,终于把人安顿在自己身边,一下子,空悬的心总算落地了。
还说他瘦了。
自己身上都快只剩骨头了,还关心别人呢。
但总归回来了,起码人在怀里。
严豫川手臂箍得更紧了些,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这就导致陈觅一睁眼,就发现自己的脸几乎贴在严豫川赤裸的胸膛上。
真心话,严教授练的真的蛮好的,是一个恰到好处,不夸张但又不单薄的程度。
他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戳了一下。
嗯,肌肉放松的时候,是软的。
陈觅好难得比严豫川起的早一些。
确实是累了,不知道这人连轴转了多少日子,才能赶回来。
眼见素日里不容造反的严教授一动未动,陈觅顿时玩心大起。
平常都是严豫川仗着年长几岁,身高又高一点,乱揉他的头发,他略带不满地伸手摸了摸严豫川的头顶,又顺着额头摸下来,按了按鼻骨。
好高的鼻子。
也许是最近戴眼镜的时间变长了,还隐隐约约有一点压痕。
陈觅正玩的不亦乐乎的时候。
好巧不巧,被人当场抓个正着。
一只手握住了陈觅乱晃的手腕,声音里还有点还没清醒的沙哑:“不睡了?”
陈觅心虚收手,老老实实点点头,又意识到严豫川连眼睛都没睁开,出声回应:“我醒了,你再睡会。”
他溜下床,先穿上厚厚的羊绒袜子,再穿上昨天新买的毛绒拖鞋。
暖气总是往头上跑,脸上热的泛红,脚还是冷冰冰的。
然后推开卧室门——
竟然晴天了。
陈觅心情好了许多,略显惊喜地凑到落地窗边。
这里视野极佳,江水从城市建筑群之间浩浩荡荡地穿过,阳光下反光的玻璃大厦矗立在城市中心,人潮密密地展开在马路上。
身后有人不轻不重按上头顶,颇有点报复他今早乱揉,扰人清梦的意思。
陈觅笑了一下:“怎么不再多睡一会?”
人都跑了,睡什么?
严豫川没回应,反问他:“早饭想吃什么?”
“不要做了,我这里没有通燃气。”陈觅说着,指了指手机,“我都订好了,等等就到了。”
是他常点的餐厅,陈觅有一段时间很喜欢他家的招牌,狂吃一年,只要落地S市就一定去点。
不仅仅自己吃,还请客,请到整个工作室和身边的好友听到餐厅名字都腻歪,甚至把自己吃成了高级v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