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馋啊,他幽幽叹息一声,眼神里充满哀怨。
“这几年一直有人问那个特帅的贝斯手去哪里了。”
寸头男生学陈觅,也在旁边幽幽叹息。
陈觅无语,送他一个白眼:“都多少年前的事了,哪还有人记得,少拿我开涮。”
“不过我昨天翻相册,还看见咱们乐队当年演出的照片了。”
寸头男闻言,二郎腿一翘,得意洋洋地晃了晃脚:“怎么样,看见你哥我当年潇洒的英姿了吗……诶哟!”
他皱眉:“你又打我!”
打他的人是全场唯二穿了衬衫的人。
另一个穿衬衫的是中午刚刚去吃了顿正经饭的陈觅。
陈觅的衬衫还带两分休闲设计,这人就不同了,中规中矩到最无聊的样式,配一副刚刚下班的疲惫感。
与此相反的是他手劲却不小,把称得上大块头的寸头推得歪倒在沙发靠背上。
“让开,挡着我的路了。”
寸头不满地嚷嚷:“我好端端地坐在沙发上,到底!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陈觅坐在一旁,笑眯眯地托着下巴看他俩斗嘴。
忽然身边沙发陷了下去,有人递过来一杯加了糖的柠檬水。
陈觅把吸管塞进嘴里,深深吸了一口。
是衬衫男。
“下次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陈觅含糊其辞:“没想好呢。”
他同样拍了拍陈觅的背:“有什么困难就来找哥,我们几个都比你大,帮你点忙都是小事,别自己憋着不开口。”
陈觅笑:“能有什么事儿啊,放心吧,有问题第一个来麻烦你。”
年少的朋友如今各奔东西,大家各有各的发展,当初组建的乐队也像短暂存在的露水一样一闪而逝,甚至凑不出全部成员。
谁也没有提及陈觅突然之间消瘦的身体,大家心有默契地略过这个可能不适合谈起的话题。
只围绕当年好玩的事,彼此笑一笑就算过去了。
与此同时,同一家店。
隔着人群,周末用胳膊肘捅了捅东子:“还记得当年第一次带老严来酒吧吗?”
严豫川当年入学的时候板着一张脸,一副不好接近的样子。
寝室几个人互相熟悉以后,准备去酒吧深夜真心话,压根就没打算带严豫川。
这人一看就一副学霸样,怕不是根本就对这种地方不感兴趣。
但谁知道严豫川后来是主动要求加入他们的。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他当年上来就对瓶吹啊,吓死我了。”东子现如今提起来,依旧心有余悸。
人怎么可以面无表情地上来就对瓶吹,一句话不说一口零食不吃。
后来他们才知道,这是被父亲过严管理的反弹。
严豫川倒了一杯,心里还想着晚上要回家,只意思意思抿了一口:“没有那么夸张。”
严父对他管的确实很严格——这也是他上了大学就反扑的原因。
但尝试了许多父母不允许的事情以后,他发现自己实际上也不喜欢,逐渐就淡下来了。
但当年的严豫川是实打实厌烦过的。
同龄人在爬树捉鸟的时候,他在做题;同龄人在游戏厅欢声笑语的时候,他在面壁思过……
得亏梁女士是个开明的母亲,他小时候才得以有喘息的余地。
但可惜的是,梁女士年轻时工作很忙,出差很多,大多时候,严豫川都归父亲来管。
而严父对他总是不满意,但既不打也不骂,只是用一种失望的目光谴责他。
这就导致他几乎不怎么和父亲说话。
即便已经没什么大的矛盾了。
但是,至今仍旧没有学会怎么和父亲沟通。
所以照顾陈觅,严豫川嘴上不说,实际是非常享受的。
陈觅总是这样,尽他所能地肯定身边人——严豫川拿杯子的手停滞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