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觅都要无奈了。
他觉得,严豫川可能是有点隐形焦虑,短短一个早晨,这已经是陈觅量的一万零八千次体温了。
舍,甘,独家整理
不好意思用词夸张了。但短短几个小时,他就勒令陈觅量了三次体温。
未免有点太过频繁了一些?
严豫川的焦虑,绝不是无中生有。
上次发烧带来的后续实在是太令人印象深刻了,他不想第二次看见陈觅烧到不省人事。
更不想第二次看见陈觅住进医院。
似乎只有一遍一遍确认体温计上的数字,才能勉强安下心来。
陈觅被他用体温计堵嘴,才堪堪回过神来,
想说话,一来嗓子太痛,二来体温计还在嘴里。
于是乎,暂时放弃。
然后陈觅眼睁睁看着某人开了一天的线上会议。
理论上他不该插手的。
可是,如果真的是因为他的病,拖累了严豫川。
他也许这辈子都忘不掉。
陈觅自嘲一笑,不会连自己死之前还要惦记着吧。
晚饭间隙,陈觅率先撂下筷子。
“谈谈?”
陈觅生病以后,本就不算太好的胃口更是雪上加霜,面前的粥碗只动了最上面的薄薄一层。
严豫川吃饭的时候还在盯会议数据,电子屏幕反射在镜片上,映出一片浅浅的光。
男人推了推镜框,他戴眼镜的次数不多,吃饭时戴眼镜的时候更是寥寥无几。
也许是还没有从开会的严肃状态转变过来,他语调有点沉:
“谈什么?”
好似一瞬间身份倒置,上一回主动想谈谈的,还是严豫川。
天道好轮回,这会儿轮到陈觅来提谈谈了。
陈觅的喉咙依旧肿胀着刺痛,他几乎是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在往外蹦。
“哥,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不回去呢?”
他手肘撑在桌面上,身体微微前倾,竟然显出两分想知道答案的迫切。
眼睛里雾蒙蒙的,却固执地盯着对面。
为什么不回去处理事务,而要在这里一遍又一遍地拖延时间。
明明你也很急,明明一个又一个的会议也让你精疲力尽。
明明线上处理会有那么多困难。
严豫川微微偏头,第一次逃避陈觅的目光。
还能因为什么呢?
“线上也可以处理好,最多只是慢一些。”
他摘下眼镜,给陈觅添了一筷子菜。
“再吃一口。”
陈觅没动。
他只是静静地、静静地看向严豫川摘下镜片后的眼睛。
其实真的很怕自己自作多情。
问这种问题,这绝不是他以往的风格。
也许是生病了让他情绪起伏变得更大,还是被悉心照顾的这几个月让他的年龄越变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