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数再看宴弥那张平静的脸,在他看来便是自信的表现,是他猜测的佐证,沈数那忐忑的心稍稍放下了些,但依旧随时准备着,一旦情况不对劲,就过去拉开钟伯。
沈数作为村官,领导着他们这些村里的人。沈数没动,周围的那些村民,在面面相觑过后,也选择了不动。
所有人都望着宴弥与钟伯,静观其变。
此刻,被人抓住了胸前衣襟的宴弥,对着那神情难以自控的钟伯,露出了一个微笑。
不知道是不是钟伯情绪太过激动,对着宴弥,只是在不断重复着之前的那句话:“你知道……你知道……你知道……”
宴弥对着钟伯轻点下头,语气温和:“恩,我知道。”
钟伯又是一震,双眼先是迸射出了惊人的光芒,可随即,眼里的光芒逐渐熄灭,重新归于暗淡,甚至比之之前更为浑浊。
那原本紧紧攥着宴弥衣领的手,仿佛是失去力气般,缓慢松开,然后慢慢下落。
钟伯整个人都在这一刻,变得颓然了起来。
宴弥在钟伯松开了自己后,弯下腰,将钟伯掉落到地上的拐杖给捡起来,交到钟伯的手上。
钟伯看着宴弥递过来的拐杖,神情多少有点复杂,过了会儿,才伸出自己那双手,接过了拐杖,重新将拐杖杵到了地上。
钟伯再望向宴弥,用着无比艰涩的语气,道:“你既然知道,那为什么还不带着人离开?”
宴弥:“还不到离开的必要。”
钟伯闻言,似乎有点生气,道:“你就这么不顾大家的安危吗?“
宴弥却是笑道:“有我在。”
钟伯一愣,目光又变得复杂,没有说话。
“我可以帮你,”宴弥突然说出了这句话,“只是……”
宴弥的话音顿下,钟伯又握紧了自己手下的拐杖。
宴弥看着钟伯,嘴角的笑加深,道:“只是,你敢赌吗?”
这话一出,钟伯整个人变得僵硬,仿若凝固了一般。
——你敢赌吗?
这四个字不断在钟伯的脑海中回荡,占据了他全部的心神。
他敢赌吗?他敢赌吗?
敢赌吗……
这一瞬间,钟伯的神情变得迷茫。
宴弥就那样静静看着钟伯,嘴角牵着一抹弧度,却并无情绪流露。
猫乘看着宴弥,不禁沉默。
赌?
为什么跟他感觉很像?不过他都是问别人要不要赌,敢这个词倒是很少用,毕竟大家都是朋友嘛。
不过,宴弥这张口就是敢赌吗,猫乘已经在想,是不是他把宴弥给带歪了,带到了一有机会,就跟人打赌的地步了?
这样想着,猫乘禁不住皱起眉。
应该不至于吧?
猫乘心里有点摸不准。
正如宴弥之前担心他沉迷赌博一样,猫乘现在也挺担心宴弥赌上瘾的,动不动就给人打打赌。
就在猫乘胡思乱想的时候,钟伯已经颤抖着唇,开口道:“不……”
宴弥嘴角的弧度又上扬了几分,道:“这可能是你唯一的机会。”
钟伯余下的话又卡在了自己喉咙间,怎么也无法说出来。
唯一的机会,他要把握住吗?
钟伯声音低哑,道:“这堵住实在是太大了、”
宴弥仍旧只是道:“所以,你敢赌吗?”
钟伯沉默不语,仿佛再次陷入到了艰难的抉择中。
钟伯看着宴弥,神情莫测,问道:“你有几成的把握?”
宴弥思忖道:“马马虎虎算的话,十成吧?”
钟伯:“……”
钟伯现在已经无力吐槽宴弥这话,只是想着宴弥最后所说的十成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