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东宫校场,太子刘啓正随着师父骑射归来,就见一群人围在校场一角,闹得不可开交。
贴身宦官阿泰打探了回来,道:“是六殿下在和韶王子身边的侍从比武。”
“胡闹。”刘啓轻喝,“堂堂皇子,怎麽和一个奴仆较量?”
阿泰苦道:“那侍从骑射小赢了六殿下,殿下便要和对方再比拳脚。小奴们拦不住,太子您来得正好。”
刘啓催马过去,居高临下,一眼望见人群中心的景象。
弟弟刘琸已经脱去了宽大的外袍,衣摆扎在腰上。少年正发育的身躯矫健挺拔,手脚修长,已可见猿背蜂腰的轮廓。
刘琸这几年少了婴儿肥,迅速拔个,犹如春笋似的猛窜,现在已经是英姿勃发的少年人的身姿。
而那正和他拳脚来往的少年,虽然没刘琸健壮,却也十分英武矫健。而且看身手,也并不在刘琸之下。
人群边,越王子韶依旧那副软弱无能的模样,正忐忑不安地看着场上两人打斗。
阮韶这几年也长了一头,却是越人贵族那典型的血气虚弱的文秀,俊美是俊美,却没什麽男子气概。
大庸尚武。越质子这类柔弱男孩并不受欣赏。
刘琸寻阮韶的麻烦也不是什麽新鲜事。
宫中皇子,城中那些少年贵胄,也都爱有事无事地欺负一下这个越国王子。
一个质子,本来也得不到什麽尊重,只要不太过分,皇帝对此也不闻不问。
场上两人打斗得不分彼此,很快分出了胜负。
韶王子的侍从输给了刘琸两招,刘琸得意洋洋,见好就收。
这时阿泰才喊了一声太子到,衆人立刻做鸟兽散。
阮韶急匆匆扶着侍从,趁着乱也跑走了。刘琸回过神来,哪里还有人影。
“皇兄来得真是时候,见到我刚才揍那小子了?”刘琸找兄长表功。
刘啓用马鞭遥遥指着越王子主仆的背影,问:“韶王子那个侍从,倒是年少有为,叫什麽名字?”
“姓欧阳,是越国礼部侍郎之子,被钦点来给阮韶那小子作陪的。”刘琸对阮韶之事,比对自己的功课还熟悉,“阮韶无能,他只有事事替他出头。太傅也是,他替阮韶写功课,太傅就不管。换成我,就要来皇兄这里告状……”
“人分亲疏内外。越王子是否学识好,是否能成材,于我们何干?他越是无能反而越好。而你则是大庸皇子,就不能不学无术。”
“我又不做皇帝,学那些帝王术有什麽用?”刘琸不屑道。
“他日你大婚後就番,管理封地,多的是地方要用到帝王术呢。好了,不要狡辩,赶快去梳洗一下,随我一同去陪母後用午膳。”
皇後的玉坤殿里,母慈子孝,和乐融融。越王子府里,却是一片肃静冷清。
书房里,阮韶用手指沾了药膏,轻轻抹在欧阳臻胸前红肿的脚印上。
“刘琸这个混球,下手那麽重!阿臻,你疼不疼?”阮韶眼底泛红,白细的牙齿咬着秀气的嘴唇,满脸心痛。
“只是普通拳脚伤罢了。”欧阳臻安慰道,“刘琸力气没那麽大,我又提前抽身。这点伤还没有平时练武时伤得重。你不要担心。”
阮韶苦笑:“我真拿你没办法。师父都说你功夫练得极好,你却还要我故意激怒刘琸,要和他比试一场。我看他根本不如你,是你让了他的。”
欧阳臻微微摇头,“刘琸虽然顽劣,但是确实有武学天份。你未练武,所以看不出来。今日确实是他赢了我。”
阮韶脸色微变,“想不到他还不全是个绣花枕头。阿臻,以後你还要和他比试?”
“比呀。”欧阳臻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今後和他要比的地方还多着呢。”
阮韶忐忑不安,却又不敢劝。欧阳臻倒是伸手搂住他,将他带入怀中,柔声安慰。
阮韶矮他半个头,恰好可以将头靠在他肩上。他身躯比起欧阳臻要纤瘦柔软许多。两人依偎在一起,神情无限依恋,看过去是两张俊秀白净的面孔,十分入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