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传言,说那道侣容貌丑陋,举止粗俗,是个出身卑贱的婢女。
衆女修听她直呼沈牵姓名,已有几分不快,当下一人道:“便是结道了,就不能和离吗?道君天上明月一般的人物,难道一辈子就栽在一个粗鄙女人身上?”
红衣女子似是并不想与她们争执,转身便要离开,便有人道:“这位师妹年少之时,难道便不心悦道君麽?”
“什麽?”红衣女子转向那人。
说话的人坦坦荡荡:“倾慕道君的女子何其之多,但我们自知鄙陋不堪相配,只是瞧着孟大小姐与道君郎才女貌,这样般配,却也修不成正果,难免心中气愤。”
“你瞧。”那人指着远处高台上。
紫霄道君沈牵与天枢派孟大小姐相对而立,似正在说话,道君微微垂下头倾听,露出半张侧脸。
他年少成名,素来端正自持,甚少与女子过从甚密。
而此刻大庭广衆之下,垂首倾听,神色专注认真,即便那两人隔着距离,却仍是让许多从未能靠近过道君的人,品出了一点别的东西。
那是一种明晃晃的宣示,他二人关系非比寻常。
红衣女子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看向眼前人,笑了一下:“气也无用,师姐还是好自珍重为好。”
说完,便头也不回离去。
“她是什麽人,也忒无礼了些。”
“那个……她不会就是道君的道侣吧?”
“怎麽会?!不是说那女人又丑又怪吗?若能长成这样……虽比不上孟大小姐与褚师姐,但都成婚三载了,道君怎麽可能厌恶她。”
“道君厌恶自己的道侣吗?你从哪听来的。”
“肯定厌恶,要不这样的盛会,他怎麽放着妻子不管,反倒与孟大小姐聊得火热。”
“而且啊,今日衆人都是来等候褚师姐出关破境的,道君说不定也是要为褚师姐护法呢。”
衆女修正叽叽喳喳说着,突然一人发出一声尖叫。
“啊,什麽东西!你烫我干什麽?”
“什麽……啊!你别碰我!”
几人之间似是起了争执,一时乱做一团。
红衣女子转过一条小径,被人拦住。
身着门服的弟子挠挠脑袋:“小师妹,里边……里边没列你的座位。”
尧宁点点头,语气平和:“我知道,只是想找下沈牵,说句话。”
“这个……”
尧宁笑了一下:“没关系,那就不找了。”
她瞧一眼这人:“师兄今日一直在此值守,吃饭了吗?”
“还没。”
尧宁递给他一个油纸包的包子,笑吟吟道:“还是热的。”
弟子瞧了眼包子,又瞧瞧小师妹弯起的亮晶晶的眼睛,纠结片刻,叹息一声:“我去找下闲闲。”
弟子离开,尧宁脸上的笑意很快落下。
她站得笔挺,早春的风尚带寒意,卷起飘落的花瓣落在她发间。
从这个位置,能看到不远处紫霄道君沈牵与孟大小姐离得很近的背影。
一个小弟子很快跑过来,气喘吁吁地:“师叔,您找我。”
“闲闲,你告诉师父,我有事寻他。”
“好的。”
闲闲很快跑过去,凑至沈牵耳边说了什麽,并向他身後尧宁方向示意。
那道背影没有动。
闲闲对着沈牵点点头,又很快跑回来。
“师叔,师父说他不得空,让您尽快去做任务,不要误了时……诶,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