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牵控制住越来越快的心跳,缓缓侧过头。
一息之後,他整个人都僵住。
榻上的确只有一人,却不是尧宁。
魔尊寝殿中,躺着的分明未戴面具,面容俊秀的僵蚕。
沈牵死死盯着僵蚕沉睡的面容,他神色安宁,在满室的花香中似已睡了许久,便是沈牵站在床畔,也没有丝毫苏醒的迹象。
沈牵的下颌缓缓绷紧,片刻後他松开手,洒金花帐泻下去,撞碎一室月影。
沈牵转过身,脸上浮上一层寒意,眉宇间却是难以掩饰的慌乱,径直向殿外行去。
他随手抓了个魔修,问对方尧宁在哪里,那是只天魔,并不惧怕沈牵,反而跃跃欲试地露出自己的猛禽的利爪,想要与沈牵过上几招。
天魔眼前白光一闪而过,紧接着一把泛着寒光,雷电纠缠的剑就落在了沈牵手中,天魔怔愣片刻,才感觉到双手传来的钻心剧痛。
他呆呆看过去,看见自己修炼了几百年的利爪,被齐根斩断。
还未待他痛吼出声,脸就被一只钳子一样的大手捏住,未出口的声音尽数禁锢在喉咙里。
俊美的男人面无表情在唇边竖起一根食指:“嘘。”
天魔发现这男人身上笼罩着一种强大的气场,而他平静的眼神更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
这人只用了一只手,自己就毫无还手之力。
恐惧淹没了愤恨,天魔用眼神示意自己会听话。
“很好。”男人放开了他,“听话就不会死。现在告诉我,尧宁——也就是你们新的尊上,在哪里。”
天魔後怕地咽了口唾沫,觉得眼前男人比护法白苏还要恐怖一些,只能老实将自己所知告知于他。
男人点点头,果然没再理会他,而是径自离开。
天魔松了口气,却突然听那男人说道:“知道白苏在哪吗?”
天魔不敢怠慢,恭敬道:“护法一直侍奉在尊上身边。”
男人回头看他:“一直?”
天魔用手掌蹭蹭脑袋:“是啊。”
想到了什麽,这天魔发出呵呵笑声,连鲜血淋漓的双手也不觉得痛了:“夜晚也一起呢,尊上这麽强,她本体要是只鸟,我也要向她求偶。”
白苏冷冷看着他半晌,温声道:“你过来。”
“哦,好。”天魔揣着剧痛的双手,畏惧地走到沈牵身边,却陡然发现身上又是一阵剧痛。
只是这回的剧痛比前番来的更猛烈丶更凶狠一些。
他缓缓低下头,看到自己胸口被男人手中的剑贯穿,鲜血几乎是喷射而出。
而自己的神魂也好像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浮萍,飘飘荡荡地似要分崩离析。
沈牵抽回霆霓,天魔这才注意到这男人眼底,浓郁得化不开的暴戾。
他长得俊美,声音温和动听,举止也斯文,以至于天魔没有注意到这欲毁灭一切的戾气。
沈牵头也不会地离开。
这次没有任何阻碍,他以极快的速度来到了尧宁的居处。
有了前车之鉴,沈牵没再犹豫,伸手就要推门。
也是在这时,他听到了尧宁的声音。
那声音有种不自知的妩媚,像是天底下最厉害的罂粟,让人闻之身酥骨软,只想镇日留连巫山。
尧宁喘息着命令:“没吃饭吗?再用力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