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法有违天道,用之过多必受反噬,是以虽是桃花庵独门绝技,却一直列为禁术,这位阿度姑娘心性睚眦必报,为了盗你钱财,连用三次,倒是让我开了眼。”
尧宁挑了挑眉,心想阿度看着性情乖张些,眉目却十分清正,不像合欢宗的人,但转念一想,难不成合欢宗的人就非得妖艳勾人不成,倒是自己古板了。
回到马车检查一番,不由勾了勾唇。
阿白:“你笑什麽?”
尧宁指了指还剩一半的银子:“她倒是盗亦有道,还留下一半。”
阿白目光在她脸上与剩下的银子上转了几转:“还好,你还付得起我的工钱。”
折腾了一番,两人睡下。
尧宁宿在马车里,阿白重新燃起篝火,以手支颐入睡。
一夜无梦。
次日醒来,晨光明亮,鸟雀啼叫,尧宁下了马车,轻薄的雾气中,草地上野花摇曳,草尖露珠晶亮。
她四下环顾,不见阿白身影。
经过昨日一事,尧宁心中有了不好预感。
她返回马车。
果不其然,剩下一半银子,没了。
尧宁彻底呆滞。
她不死心地翻找包裹,只找出一张纸条,上面字迹随性。
“大小姐,你雇我一日,原是要付你身上所有银钱,但念在那一半丢失错不在你,我且去找阿度讨要。”
下面隔了一行,字迹又有些微不同,似是隔了点时间加上去的。
“你修为既高,却耽于情爱,实在令人看不上,若来日有缘再见,你还是这般没出息模样,我先杀了你那废物夫君,再将你好好调教一番。”
落款是“白苏”。
白苏。尧宁念着这两个字,隐约觉得有些熟悉。
想不出来,尧宁作罢,看着华贵气派的马车,和不名一文的自己,气愤之外,反倒有种新奇感觉。
这就是山下的人间吗?阿度与白苏,和悬清宗的同门们都不一样,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恶意和高傲,让尧宁对于世人世情多了份认识。
她觉得心境摇动,似是有所体悟,便坐下打坐,明悟道心。
一天一夜之後,尧宁睁开眼。
饿了。
她牵着马,行了几里路,找到一处养马场,将马车并马匹一块卖了,得了银钱,寻了城中最气派的酒楼,点了据小二所说的招牌菜。
酒楼中还有人说书,讲的居然是修真界的大事。
当今世上,仙凡隔离并不明显,像是悬清宗,山底下便是人间闹市。凡人仰慕修者,酒楼市肆说修真界之事,凡人也听得津津有味。
尧宁一边喝酒吃菜,一边半听不听。
一个名字却突然闯入耳中。
尧宁垂下眼,沈牵,哪里都有沈牵。
那说书人道:“话说日前仙盟大会,魔界偷袭,紫霄道君之道侣不幸丧生,道君哀毁过甚,几至灭形,北冥宗少主闻之,携天枢派摇光仙子折返慰之。”
“不幸丧生”的尧宁:“……”
“仙子倾世姿容,沈仙君丰神俊朗,使君无妇,罗敷无夫,好一对佳偶天成,天作之合,门当户对,凤协鸾和……”
砰。
尧宁没忍住力道,拍碎了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