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宁感觉到白苏将那把锁挂在了他的心上。
尧宁收回手。
白苏却仍握着她的手不放,随意提起自己衣摆,仔细地擦拭她手上血迹。
“你在干什麽?”
白苏小心仔细地将她的手擦拭干净了,这才擡起头:“我把我的命寄放在你这里。”
尧宁看向白苏胸口血肉蠕动,缓缓愈合:“就凭这个?”
“唔,这可是个好东西,我也是偶然才发现的,它的前任主人,可是被控制得言听计从呢。”白苏话锋一转,“它本来都碎成渣了,我很好奇,便捡了回来,费了好大力气才复原,又请人做了改进,现在它只会更好用,更令你满意。”
尧宁蹙眉,感觉到白苏话中的违和,只是未待她细思,白苏又将一个东西套在了她的手腕上。
那是一串晶莹剔透的手串,细看却是一颗颗冰晶,里面冻着粉色黄蕊的小瓣樱花,每一朵都不大,花瓣完整形态优美。
手串下边,悬着一只青铜色的钥匙。
“你可以用它打开我心上的锁,也可以毁了它。毁了钥匙,清心锁会一道带着我的神魂灰飞烟灭。是不是很好玩?”白苏笑道。
尧宁看了看钥匙,又看向一脸笑意的白苏。
她脸上最後一丝戏谑也消失,看不出任何情绪。
白苏不急,仍旧蹲在她身前。
两只手搭在椅子扶手上,那个姿势像是环抱住尧宁,又像是一种隐隐的禁锢。
尧宁食指下意识敲击着:“白苏,你为了什麽呢?”
“你知道的,我喜欢你。”白苏坦然道,凑近了些许,温热的气息喷在尧宁颈侧,“从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想干你了,大小姐。”
尧宁目光一下子阴沉,浓郁的杀意毫不遮掩地瞬间涌出,然而她一动不动,神色几番变换後,眉眼慢慢舒展开来。
甚至扬起了嘴角:“原来是这样?”
白苏也笑:“就是这样。”
尧宁将手串举到眼前打量。
“你还给沈牵的,没有这个好看吧?”白苏道,“任何事,我都能比他做得更好。”
尧宁懒得解释,只是定定看着那根小钥匙。
片刻後她放下手腕,倾身靠近,伸手擡起白苏下巴,左右看了两下他的脸:“从前没发现,原来你长得也不错,做个暖床的倒是够格。”
白苏气息一下子粗重,声音带着哑意,目光露骨地抚摸上她的脸颊,语带诱惑:“我还能变得更好看。”
“原来魔修的容貌也可随意调整吗?”
“调整不了。”白苏定定凝视尧宁,“但我可以雕刻成你想要的样子。”
尧宁觉得白苏口中的雕刻,就是字面意思——在原有的血肉上雕琢。
她饶有兴味地打量白苏片刻,他目光中的痴迷狂热不似作僞。
她从前从未在意过这个人。
她想杀死他,想利用他,想收服他。
即便知道白苏的心思,也从未将他当做一个可以谈情说爱的对象。
她开始重新打量白苏。
人生的头二十馀年,她生活中只有沈牵与修炼,如今回头看去,尧宁感觉自己被困住了,被小小的悬清宗困住,被幼时的惊鸿一瞥困住,被自己无法实现的执念困住。
她走出了悬清宗了,离开了沈牵,是否也应该试一下,放下那可笑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