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这一套对谢琦毫无伤害,最後理所当然地败在了他手下。
诱惑不成,度玄都被谢琦单手拎住脖子,挣扎间望见一旁翻开的经书,几个字底下被朱笔画了一条线。
度玄都脱口而出:“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你怎知我杀人便是作恶,那些男人色中饿鬼,抛妻弃子,全无人伦,我是替天行道。”
谢琦手一顿:“你怎知心经?”
“我识字。”
谢琦皱起眉头,慢慢放开度玄都:“合欢宗妖女,也敢妄言佛法。”
度玄都歪头看他,似是十分惊讶:“淫。荡清净本为一体,你修佛法,却有分别心?”
谢琦身形一僵,看向度玄都。
月色入室,照得她肌肤胜雪,明艳动人,胸前一抹布料遮不尽春光,那是谢琦不曾见过的颜色。
回过神来,他猛地转身面向墙壁上的“禅”字。
度玄都眯了眯眼,轻嗤一声。
那一声很轻,却如大钟响彻耳畔,谢琦隐在光影里的俊美双目添上了一丝阴影。
度玄都瞅着机会,想无声无息逃掉。
才後退一步,手腕猛地被人抓住,铁钳一样难以挣脱,度玄都心下阴郁,索性不退反进,扑进他怀里,拿柔软的胸脯蹭他坚硬胸膛。
谢琦任她扭动,面上殊无异色,只是眼神变得很沉。
“留在这里。”
度玄都嘲讽轻哼,语气不屑:“干什麽?伺候你?”
谢琦道:“助我修行。”
“我若不呢?”
“交给住持,或是打杀,或是遣回魔界。”
度玄都脸色一瞬苍白。
就这样,度玄都在梵天寺眼皮底下,留在了谢琦禅房。
谢琦倒没她想的那样不堪,并不是六根不净贪恋红尘。
相反,他于修行上十分刻苦自律。
夜晚诵经观想时,他让度玄都使尽浑身解数诱惑他,度玄都照做,谢琦刚开始脸红或气息不稳,但很快便能镇定下来。
度玄都都快扭成了水蛇,在谢琦眼里大概也跟麻绳差不多。
这样没几天,度玄都反倒先受不住了。
谢琦明明心志坚定,却不肯放她走。
度玄都技不如人,被人掐着死穴,只得捏着鼻子,毫无灵魂地扮演青楼女子。
一天晚上,度玄都实在受不住,用媚术附带的效果迷晕了谢琦,这才得以暂时解脱。
谢琦日日苦修冥想,往往整个寺庙都熄灯了,他还在挑灯夜读佛经,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已许久不曾睡过长觉。
那一夜黑甜舒适,醒来时,他只觉身心无比舒畅。
只是看到窗外日光雪白,这才惊觉竟因贪睡误了早课。
谢琦心中悚然,惊出一身冷汗,急忙收拾齐整,调整心态,一边想着怎麽向师父请罪,一边打开了精舍房门。
恰逢两个小沙弥路过,双手合十向谢琦行礼,谢琦稳住心神,不动声色地回了礼。
正要离开时,其中一个小沙弥笑道:“师兄真是慧心颖悟,进步神速。”
谢琦步子一顿,不解看向他:“什麽?”
小沙弥未觉异常,继续道:“早课上,住持问佛法,师兄答得真好!连住持都喜笑颜开,说师兄了悟精深,不愧是身具慧根的佛子!”
谢琦瞳孔蓦地紧缩,浑身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