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应是记恨当日置她于险境,让她无力还手,又伤了她的夫君。”僵蚕嗓音嘶哑道,“愈是强大之人,愈是有傲气。”
白苏深深皱眉:“啊,忘了她还有个男人。”
另一幅场景展开,赫然是早已封闭的魔界入口处,白衣翩跹的闯入者。
画面甫一在殿中铺开,里面沈牵就敏锐隔着画面看过来,直直望向白苏。
白苏浓眉压着眼睛,不甘示弱与他对视。
“刷。”
极轻的一声,画面陡然消散,白苏猛地一个後仰。
待他擡起头来,一只眼睛已经猩红一片,几乎看不出眼珠颜色。
他咬着後槽牙笑道:“好,好,好,真不愧是什麽道君什麽仙尊。”
倾身看向虚空:“不知你这样假模假样的小白脸,心底有多少肮脏不堪。”
“度无主。”白苏往椅子上一靠,任由眼里的血横七竖八流了满脸,“跟你交易,我要看沈牵入炎镜。”
度无主睁开眼:“你要干什麽?”
白苏咧嘴笑道:“拿留影珠录下,给正道每个宗门送一份,让他,还有这个女人,身败名裂,声名狼藉,生不如死。”
度无主瞧了眼魔尊,见他仍是无动于衷,并不关心,道:“老规矩。”
说完向魔尊道:“尊上,沈牵撕裂入口,蔑视魔尊,属下自请去对付他。”
白苏警惕道:“你不会趁机给那两个女人开後门吧?”
度无主朝魔尊一礼:“尊上眼皮子底下,属下不敢造次。”
僵蚕点了点头。
度无主退下,偌大殿中只剩僵蚕与白苏。
冰炎鉴在缓慢转动,白苏血糊满脸,眼睛越来越红,刺痛也越来越明显。
他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贪恋地看着虚空画面中的女子,目光蛞蝓一样爬过她的眼角眉梢,又落在红润的唇上。
白苏舔了舔嘴唇,问僵蚕:“她若受不住冰炎鉴,死在幻境,你难过麽?”
僵蚕似是不解地看了他一眼:“死了便是无用,本尊为何会难过?”
白苏不以为意,舌尖尝到自己的血腥味,让他整个人都亢奋起来。
他看着画面上,尧宁踏过长阶,掠过水面,来到白骨殿外。
只剩一门之隔。
“她若死了,我可难过死了。”
*
上凛然领着衆人踏上白骨台阶,在一片邪恶阴冷的气息里,推开了沉重的魔尊殿门。
“吱——呀——”
悠长厚重的声响过後,他们看到一间空旷无人的大殿。
结界上,黑点与十数荧黄光点重合,循风印追踪魔尊气息至此,显示魔尊就在殿中。
而无人的殿宇在衆人眼前轰然坍塌,化作飞溅的水流,哗啦啦落入江中。
虚空中浮着一件玄黑鲜亮的铠甲,正是中则魔尊现身时,穿在身上的那件。
江水瞬间结冰,化作千里平整光滑的镜面,红光冲天而起,白雾涌现。
冰镜张开。
衆人将自视一生之中,最大的恐惧。
*
魔尊殿中,虚空投影里,尧宁一行人步入了幻化的魔尊殿。
那是冰炎鉴的牢笼。
白苏哈哈大笑,笑得抑制不住。
边笑边摇头道:“怎麽天真以为,魔界会有什麽主客之道,我们会在原地乖乖等你啊!”
“若死在冰炎鉴幻境中,我岂不连你最後一面都未见着?”
他真心实意哀伤:“那真是太让人伤心了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