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来了,又来下套了。
难怪好好的,怎麽突然看中她的人。
原来不是看中了自己的人,是看中了她这个倒霉鬼。
宝敏没回答,只是避重就轻地问道:“爷吃饱了?”
“嗯。”
“那便让他们撤了吧,我们回後头慢慢说。”
两人起身去到後面,宝敏叫人去药铺抓些地榆回来,清水浸泡一会儿,换水煎煮出汁,取汁煮粥。
用来平缓口中的烫伤。
“用量不要太多,一点点就好。”叮嘱完,宝敏不无可惜道:“要不然等回宫後问问太医们,能不能把清热药做成药丸?”
“这样爷多吃几次,性子也就没那麽急躁,能够好生听人讲道理了。”
胤佑嘟嘟囔囔半晌,也听不清一句完整的话,想必也不敢让宝敏知晓他在嘀咕些什麽。
“皇阿玛派庆德去安抚南方一代,如今出发还不足半月,估摸着还在半路。到广州一带更是远得很,什麽数据都没有,爷怎麽又打起海贸的主意了?”
从胤佑乖乖跟着她往後院走,宝敏就知道这人提起泉州是真的不安好心。
摆明了就是拉着自己上贼船。
但是你说这个贼船宝敏不想上,那多少是有些高看了。第一个胆大吃螃蟹的人,永远最有可能赚得盆满钵满。
没有人会嫌弃自己钱多,宝敏也一样。
“庆德是还没到,但你也太小看二哥了。”胤佑坐在榻上,微微曲腿,抓着宝敏白嫩的手腕往自己怀里一带。
让人顺势坐在大腿上。
“嗯?”
“好歹也是这麽多年的太子,就算顶上还有皇阿玛压着,他想要什麽搞不到?”
胤佑把玩着宝敏的手,指尖捏着柔软的嫩肉,嗤笑道:“这京城里,谁做事能够真的逃过皇上的视线?皇阿玛不说,不代表不知道。”
“知道不抓,代表能做。”
胤佑说:“太子找我说通後没多久,江南快马加鞭送上来一封信。信里面是什麽内容,想必不用我多说了吧?”
“通商的货值账册?”
“嗯。”胤佑松开宝敏的手,转而摆弄上她发间的簪子,这次不是蝴蝶也不是蜻蜓,倒是圆滚毛绒的蜜蜂占据发髻。
胤佑轻轻握住蜜蜂,而後又松开,倒是体会出些许意味。
自己买了那麽多首饰,福晋来来回回都是那麽几样,要不是偶尔晨起梳妆能够瞧见梳妆匣里满满都是自己送的簪子。
他都要担心这人是偷偷拿出去变卖了。
宝敏微微蹙眉,“账册上面的金银数额很难说服皇阿玛派兵出海吧?而且也不知江南的官员做的账册是真是假。”
“一共四个海商口岸……光是拿着浙江一个的去同皇阿玛商讨,怕是要吃一顿训斥。”
胤佑点上宝敏的眉心,轻轻揉开,笑道:“所以啊,二哥不是还有备手吗?庆德就是他的备手。”
“再者,庆德听从皇阿玛的命令下南巡察,你真以为他去广州,不用禀告给皇阿玛?”
胤佑哼哧一声,“这宫里面,一个两个都不是什麽省油的灯。倒是你成天乐呵呵,笑嘻嘻。”
“真怕哪天太子妃把你卖了,你还两眼泪汪汪同人称妯娌。”
宝敏:“……”
宝敏捏上胤佑的耳朵,气得半死。
“我这都是为了谁?为了谁啊?还卖了我!成天出卖我的人,就是你!”
全天下最大的骗子,除了枕边人,还能有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