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佑没得法子,耐心哄着,这才让宝敏将腿放到热姜水中驱寒,羊皮囊子里面盛着的热水让它外表透出些许热意,胤佑也拿不准太医说的腹部宫穴是什麽位置。
只觉得不能是肚子,便放到肚脐下方捂着。
“去去寒,要不伤身体。”胤佑怀里的人不安分起来。
宝敏睁开眼瞪向胤佑,烦他扰自己清梦。
她的生气瞪眼怎麽看都像是撒娇,不具备任何杀伤力。
胤佑安抚着她的暴躁,等时间差不多了,又将人重新放回床上,脚落在床边。
用帕子擦干净沾满水的脚。
胤佑这才安心地将不会漏到床上的汤婆子塞到被子里面,将它跟宝敏放到一起,将人身上的寒气完全去除掉。
半梦半醒的宝敏只觉得热乎。
自己睡着的时候,屋子里的温度还算适宜,等到半夜的时候,就越来越热,热到她将被子蹬掉。
身边跟睡了一个巨大的火炉,额角出了一层薄汗。
好不容易身上的被子被踢开,能够喘两口气。
那股窒息的热意又将她全数盖住。
这一次的热源比上次更甚。
睡梦中的宝敏觉得烦躁,但是擡手推不开人,呢喃几句算是骂骂咧咧後,就忍着一身汗直到清晨。
被热懵的宝敏醒来,反应都慢上半拍,擡手试探性地推了一下落在床上已经冷却掉的汤婆子,脑子转不动。
直到杨梅从外头进来,瞧见宝敏坐在床上发愣,赶忙走到床边低声唤了两句。
生怕床上的主子是出魂了。
宝敏觉得自己喉咙刺啦啦的痛,不仅痛,还干,说话有气无力。
她疲惫地指着床上的汤婆子,“这东西是什麽?”
“是昨天爷让人给装的汤婆子,说是福晋淌了冷水,担心您寒气入体。生姜泡脚,羊皮囊子装热水,还用了汤婆子。”
杨梅细细道来,只觉得七阿哥作为主子的夫婿,相比起她平日里听到的旁的格格夫婿,的确是对主子上心的。
嗓子发疼的宝敏狠狠咬牙,恨不得将身上盖着的被子捂胤佑头上。
套头将人打一顿狠的!
这一连套下来,不上火才怪!
难怪半夜她说这屋子里热乎得发邪,如今看来,哪里是发邪?是人脑子有病!
宝敏嘶哑着嗓子让杨梅快些去找太医过来。
“我觉得我快死了,浑身都疼还热乎。”
四五月的天,宝敏还能够热火上邪,早别人好些天喝上了清热苦药,难受得她说不出苦来。
“虽然还是春末,会有些倒春寒,但福晋不必着急。夜间屋里无需烧炭火,衣物也可以逐渐削减,不用太厚实。”丰泽园上有一个太医,是应急用的。
这麽些年,他也就专门给丰泽园里帮忙种地的太监看病,给宝敏这般有身份的人瞧病,还是第一次。
因此,太医格外谨慎,细细叮嘱。
宝敏闻言,哑口无言。
总不能跟太医说是七阿哥献殷勤献错位,把她给整生病了?
必然不能。
太医开了药,宝敏平白无故要喝上几剂清热药。
待喝完,鼻音浓厚,她困的不行,蹬掉鞋子,只盖了个肚子便重新躺回床上睡去。
胤佑得知宝敏请太医的事,已经是下午。